敌船见商船开过两炮后忽然动了,正转弯调头,要往运河驶去。知道要是被他们堵了河道,回徐州的路就要被掐断了。于是快马加鞭,想要抢先驶入河道。
两船一前一后,双方都想抢先一步去堵运河口。商船跑得慢,军船卯足了力气在河面上兜了一个弯,绕开沉船的位置高速回插。
但赵平安连发三炮,一炮击中了他们的甲板,一炮打掉了他们半个船头。敌船上的火矢一刻也没停过,也点燃了商船的甲板。
最终,两船在运河淮河交汇口停了下来,敌船挡不住从船头涌入的水流,逐渐下沉,船上的贼兵眼看逃跑无路,便纷纷投水。只是春日的河水汹涌冰冷,他们在水面上挣扎着,便被往下游冲去。
袁船头带着船工们在甲板上灭火,但那火势太旺,只能优先保证存放佛郎机的货舱不被火势蔓延,众人打水灭火,花了快半个时辰,总算控制了火势,但甲板上烧出了一个大洞,船身也“咯吱咯吱”作响,眼看就要崩裂散架。
逼着淮东水师往南岸而去的两艘敌船一艘也被点着,另一艘被南岸的淮东步军举火矢围攻,一艘军船眼看救火无望,便直愣愣地往淮东水师的巡逻船撞了上去,三艘船顿时变成两堆熊熊燃烧的烈火,不大一会儿,各自沉没。
孙四在甲板上看得真切,口中叹道:“淮东水师善水战,不料河北贼军的意志竟也十分顽强。”
诸碟颇有些感怀,道:“他们原本都是大唐的精锐,若是用于外战,必能名垂千古。可惜……”
赵平安查看了商船火毁的情况,船舷靠近工舱之处也有被火燃烧的痕迹,河水津漫之下,船舷破了个口子,已有大量渗水的痕迹。
船工们用他们能找到的所有工具正在奋力排水,但袁船头道:“这船并不结实,甲板被烧穿,工舱漏水,沉没只是时间问题。为今之计,只能让所有人上岸,方能避开没水之祸。”
赵平安皱着眉头看着四周,方才万不得已开炮,击沉了两艘敌船,这会儿,无论淮河南北,都有许多人目睹了这一过程。若是将商船沉与此处,来日徐州贼军南下,轻而易举便能将佛郎机打捞上岸。
看河北军视死如归撞击淮东水师的精神,想来也是一支极其凶悍能打的武装。一旦让他们掌握了佛郎机的秘密,那往后江南可还能有宁日?
想到这,他转身进了被烧了半边的舱房,从灰烬中找出诸碟画的那张航道图。但那图纸也是被烧了大半,拿在手里已是分辨不出东西。
“诸娘子,这附近可有湖泻!?”
诸碟想了想,“倒是一年前走过,我记得上游三里有条河,那河水来处,倒是有座湖,只是不知深浅。”
“便就去那,总比沉在运河里强。”赵平安打定了主意,吩咐袁船头抓紧时间行船,避开南北两岸的视线。玄甲军众人不会游水,帮不上忙,只能让他们上岸警戒。孙四不放心,想留下来照应,也被赵平安赶了上去。只留诸碟、王盘与自己送佛郎机去湖里自沉。
袁船头咬着牙齿喊号子,众船工停下了舀水的动作,纷纷抓起身边的木浆,众人齐心协力,将商船调头向北,顺着运河逆流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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