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谷六仙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疑惑地问:“你,你是谁?”
刘东简直气得要吐血。被这老头缠上后,刘东白请他喝了一坛上佳陈酿,又不得不找客栈安置这个醉汉,换来的却是一句“你是谁”!
好在桃谷六仙很快醒悟过来,哈哈笑道:“瞧我这记性!昨晚一定是喝多了。客栈的店费是不是你付的?还没付?对,走的时候你再结账。又请我喝酒,又请我住店,令狐兄弟可够意思的。”
虽然从“令狐少侠”升级为“令狐兄弟”,刘东一点也不买账,他用剑鞘点了点桃谷六仙,说:“帐,记着。”
桃谷六仙嬉皮笑脸说:“咱们兄弟俩还记什么帐啊?令狐兄弟名满天下,可不能这么小气。”
刘东摇摇头,指着自己说:“白丁。”
再指着桃谷六仙说:“官差。”
他的意思很明白:“我是无产无业的白丁,你是吃皇粮的官差,你比我有钱。”
桃谷六仙苦着脸说:“我虽然吃的是皇粮,可办案从来都是自己垫付经费,如今是一个铜钱也没攒下。你看我这身衣服,有钱人会穿成这样?”
眼看刘东的脸渐渐发黑,桃谷六仙住了口,忽然一拍掌说:“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个消息,如果告诉令狐兄弟,你一定觉得请我请得值了。”
见刘东不说话,桃谷六仙笑说:“令狐兄弟在平一指府上遇见王元霸,想必知道他是想胁迫平一指给人治病。这个病人是谁呢?我也不卖关子,就是王元霸的女儿,林平之的母亲王夫人。”
桃谷六仙继续说:“江湖哄传,青城派余沧海屠了福威镖局满门。这王夫人虽然逃了出来回到娘家,却受了什么伤,或者中了什么毒。王元霸治不了她的病,只好去抓平一指给她治病,好死不死,撞在你的剑下。你说这王夫人怎么能逃出来?我在王府查探的时候看得明白,有青城派的人在附近盯梢。原来王夫人是青城派故意放出来,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钓什么大鱼?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余沧海在找林家的一本剑谱,上面记载了绝世的剑法!”
刘东依旧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很明白:“什么剑谱,我不感兴趣!”
桃谷六仙一笑道:“令狐兄弟剑术通神,自然不在乎什么剑谱。但林家剑谱若落在奸人手里,江湖上不知要生出什么事来。令狐兄弟难道坐山观虎斗,眼看青城派和魔教火并?”
刘东轻皱眉头说:“魔教?”
桃谷六仙说:“不错,看上这本剑谱的可不止青城派一家。不要问我怎么知道是魔教。兄弟在刑部的差使之一就是缉拿魔教教徒,虽然魔教有几十年没什么动静了。”
刘东想起了岳正君的嘱托。他还没找到那个叫雪糕的衡山派少女呢。魔教果真残杀衡山派满门,也不会放过雪糕。要想找到雪糕,也许能从魔教身上去找线索。
想到这里,刘东说道:“走。”
话音刚落,人便闪出了房间。
桃谷六仙急叫:“你去哪里?”
“王府。”刘东的声音已在远处。
“可你不知道王府在哪里,没我带路怎么成?”桃谷六仙大声叫嚷着越窗而出。
刘东不知道王府在哪里,但洛阳人谁不知道金刀王元霸?所以刘东便到了王府。伏在高高的屋脊上,桃谷六仙在他身旁悄声说:“嘿,原来问路的时候你也能说那么多话。”
刘东抓住他的脑袋,一把按低下去。地上天井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青衣剑士,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接着闪过边门不见了身影。
桃谷六仙抬起头说道:“青城派的。”
刘东点点头。那人确实身着青城派服饰,但青城派弟子居然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了王府,王夫人只怕又落到了他们手里。
林平之呢?他离开刘东后,应该会来这里。他的遭遇也不怎么妙。此刻林平之躺在地上,四肢被麻绳紧紧捆住,一口明晃晃的长剑抵住了他的脸颊。
拿剑的青城派弟子方人智嘻嘻笑道:“林公子,你还是乖乖把剑谱交出来的好,否则我这长剑一划,你的小白脸就变成大花脸了。”
林平之眼睛里几欲喷出火来,说道:“小爷我会怕你威胁?莫说我没有什么剑谱,便是有,也不交给你这鼠辈!有种你就划呀,不划就是龟儿子王八蛋!”
方人智脸色一沉,收剑挥掌,正正反反抽了他七八个耳光。他掌上运上了内力,直打得林平之天旋地转,双颊肿胀。
一旁的王夫人咳嗽着哀叫道:“不要打他,你打我好了。”
方人智冷笑说:“要我不打他,就乖乖地把剑谱交出来。”
王夫人哭道:“可是我没有什么剑谱。我丈夫不是在你们手上吗?林家有没有剑谱,你大可问他,为什么要欺负我儿子?”
方人智道:“我也想,可你丈夫再也不会说话了。”
王夫人蜡黄的脸突然变得纸白,说道:“你什么意思?”
方人智嘿嘿笑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王夫人闻言立刻晕去。林平之大叫:“青城恶贼,有种就和小爷真刀真枪决斗。我一定手刃你这恶贼,为我父亲报仇。”
方人智不屑地说道:“大丈夫斗智不斗力。再说,凭你的三脚猫功夫还不配。”
这时一个年轻人出现在了门口,林平之一看见他便骂道:“王家驹你这卑鄙小人,投靠青城派出卖亲戚,下药害人,卑鄙无耻!”
王家驹火冒三丈道:“你还有脸说我?我爷爷和父亲因为你才被害死的。我就是要把你卖给青城派。”忽然冲上前重重踢了他一脚。林平之气得两眼发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见王家驹又要动手,方人智将他拉住道:“好啦,小白脸不禁踢,别把他给踢死了,咱们的剑谱还指望他呢。”
又说:“还没问几句话,这娘儿俩都晕过去。咱们得想个办法,最好在师父来之前就能把剑谱下落问出来,那可是大功一件。”
王家驹道:“我看还是把他们分开问话好。”
方人智点头称是。两人将林平之扶起,走出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蒙面人闪进了房间,到了王夫人身前,连点她几处穴道。王夫人悠悠醒转,看见蒙面人,她诧异地问道:“你是谁?我儿子去哪里了?”
蒙面人示意她噤声,解开她身上的束缚,将她背起,出了房间。他似乎对王府各处路径很熟,轻易避开了巡逻的青衣剑士。
七绕八拐到了院墙下,先将王夫人抛到墙头,然后纵身而上,背起王夫人下了墙一路狂奔,在纵横小巷内四处穿行。不久两人来到一个巷子尽头,绕过一大片绿竹丛,到了一处小屋前。
蒙面人将王夫人扶进小屋,安放在席上,转身出了屋。
不知多久,蒙面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进了屋,又将王夫人扶起,将药端到了她面前。王夫人喝了一口药,虚弱地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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