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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贵女纷纷赞其书法之时,宋清安没来由地有些心虚。

裴卿不愧是坐上司礼监掌印之位的人,连贵女们常书的簪花小楷都会。

但他写的簪花小楷毕竟还是与贵女所书不同的,字里行间,隐隐透出些苍劲之气。这便让宋清安的“簪花小楷”与其他贵女有了区别。

柳绮筠亦是迟疑着上前,她再清楚不过,御花园内不可能有其他人。

所以……这诗与字,便该真是出自宋清安之手了。

柳绮筠面上夸着,心里却越发沉重。

果然……果然将她早些除去,是个正确的决定。

她这般藏拙,天知道是在图谋什么。

柳绮筠心中警铃大作,恨不能现在就回宫给柳相传书。

宋清安只在一旁谦虚,面对几人追问,她也一一答了,又博得些好感。

最终的魁首还是给了盛诗宁,然几人都清楚,真正的魁首,该是宋清安。

对此结果,宋清安并不着恼。她本就无意这所谓魁首,只消在这几位贵女心中能留下印象便可。

只要她们知道宋清安如何,不出几日,京中便该都知道了。

宋清安状似无意瞥了眼柳绮筠,果见她面色微僵。

宋清安地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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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日要沐浴吗?”

自赏雪宴回来后,竹烟替宋清安脱下披风,顺嘴问了一句。

“今日……不,这几日,都先不用了。”

竹烟有些惊讶抬头,需知自能随意用热水以来,公主几乎是天天沐浴的。

宋清安原先背身对着竹烟,此刻却转了过来,像是生怕竹烟看到什么:“莲芳亭里还是有些凉,我担心沐浴后受寒,便忍几日吧。”

“哦……”竹烟听着也觉有几分道理,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去了一旁将披风收起。

宋清安吐出一口气,面色却有些发红。

不沐浴的缘由……当然不是什么受寒。

“希望咱家下次见公主时,这朵月季,依然还在。”

裴卿的言语如在耳畔,彼时裴卿还一边替她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上。

她分明是被伺候的人,却是羞得面红耳赤,连抬眼都不敢。

想到这里,宋清安不由得窒了窒。

太丢人了!

“竹烟!”

宋清安扬声唤道,话语中都带了些她自己不曾觉察到的恼意:“快传膳!”

晚膳时分,竹烟一边给宋清安布菜,一边不住地瞧她。

太奇怪了……公主往常都没什么胃口,今夜怎吃了这样多?

宋清安面色平静,大抵是觉得她口中嚼着的不是饭食,而是裴卿。

……

夜里,竹烟正要服侍宋清安睡下,却被后者催着先退了下去。

内殿里头终是空无一人,宋清安带了面小铜镜上榻。她自帷幔中向外探看一番,便缩回身子,“唰”地将帷幔扯起。

心知无人看她,宋清安却还是面上飞红。

她解开中衣,扭着头,借铜镜看清了背后的图案。

当看到那个嚣张的“卿”字时,宋清安眼角抽了抽,低声啐了一句。

她不再看,将铜镜随手搁到了一旁。

衣上似还留有沉香,一点一点在帐中逸散。

“至于这个……公主便赏给咱家吧。”

水红色小衣被揉成团,可怜巴巴地挤在裴卿掌中。“赏”字被刻意加重,带了十足的戏谑。当时宋清安都不想细看,胡乱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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