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阵法是件很费力的事情,杀阴兵也是一件很费力的事情。
那当两件事纠缠在了一起,那就会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但老道,没有办法。
这个城里,有能力不借助阵法斩杀阴兵的也就他与许清二人,如今后者在城外阻击对方主力,那么他必定也要担起城中的责任。
即使,他境界不高,此时也才堪堪练气四层。
即使,他年老体弱,少年时又落下病根,逐渐已经挥不动兵器。
喘着粗气,老道将一把短剑从一个阴兵脸上拔出,而后翻过身来,看向旁边一对夫妇。
他们在惊慌,他们在恐惧,便是那黑乎乎的鬼东西已经被自己打成了黑雾,他们也还在害怕。
或许,是因为那只阴兵是附身在他们的孩儿身上,然后向他们递出钢刀吧。
若是平时,老道肯定少不得一番安慰,甚至为他们使些安神的法术。
但是今天,他觉得这夫妇好烦,那刺耳的哭声不断传来他的脑海之中,像是哭丧。
“哭哭哭!哭甚鸟哭!待会道爷死了,你们再一并哭吧。”
“不对,到时候你们也哭不成了,因为到时候你们也得被那些个阴兵弄死。”
拍了拍老腰,他又兀自走出那扇在刚才打斗中被毁掉的木门。
而在那条黄土路上,已经有三个阴兵在眼睁睁的看着他。
“呦,久等了。”
咳嗽一声,老道枯槁的手又向自己的布袋摸去,不出意外的,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呵,这下完蛋咯。”
哀叹一声,他只得又从腰间重新把那短剑拔了出来。
短剑确实很短,可能只有一尺长,但也最适合他,毕竟一身老身子骨了。
再在上面混上一层灵气,也能对阴兵造成一些伤害。
嗯,如果对面站着让他打的话。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开始哭了。”
回头轻飘飘的扔下这么一句,老道速度陡然加快,长剑带着混杂的血水,往左侧的阴兵刺去。
剑法很拙劣,与许清没法比,没有一丝一毫的凌厉与锋芒,只是一个老人的最后挣扎。
但已经说过很多次的一个问题,阴兵没有灵智。
面对着这前刺的那一道,阴兵黑乎乎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或者嘲讽,只是持刀长撩,将老道的剑震的脱手而出。
在这之后,那阴兵又弓步前顶,一个标准的下劈式落下。
那速度极快,老道只能将将往后一躲,避开刀身,但下一刻,那阴兵仿佛有所预料一般,立刻改劈为扫,欲要将老道一分为二。
还好老道也是个老江湖,连忙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将地一滚,又将这下让过。
可就这么一会功夫,那边的两个阴兵也持刀杀将过来,融入战团中。
以老者如今状态,便是应付一只阴兵都是麻烦事,又怎么可能对付这么些家伙。
一时间,只能依靠着娴熟的经验在其中辗转腾挪,堪堪苟命。
但,年老体衰的身体又能折腾多久,不下片刻,他四肢和额头,便都出现了几道极深的血痕。
失血再去导致乏力,再一次不慎之下,胸膛也受了一刀。
道袍瞬间碎裂,他即使立刻往后退,但也有一道极深的伤口在腹部蔓延。
几乎,将他整个人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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