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墙角石头,周汉一跃而起,双手扒住墙顶。
“把马牵走,我先…”
话说到一半,周汉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发现一人正蹲在内墙中听墙角,这人抬头,正是久等不至的萧何。
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各自尴尬莫名。
“咳咳,军师既然在家,还将我等挡在门外,也太不懂礼数了!”
如果不是自己还挂在别人家的院墙上,周汉这番话说出来肯定更加正义凛然。
萧何站起身,先是拍打一番身上衣物,然后才回道:“我听闻纵横家面见一方君主时,必定先揣测君主性格嗜好,再加以话术,陈述利弊,这样才能功成。不知周南尉长,是依何处纵横话术于此,越我屋墙……且,竟不惧里长寻声而来乎?”
秦国律法确实管得严,有里长四处巡视,周汉这个翻墙的行为要是被看见了,定然是一阵鸡飞狗跳。
“误会,我只是有所谓求贤若渴之意,才想进屋寻瓢井水喝…”
周汉打着哈哈从墙上划落。
不管怎么说,萧何躲在里面既然被自己误打误撞的发现了,他不露面也是不行。
不一会儿,大门果然打开…周汉闻到一股硝烟味,刚抬脚欲进,却被萧何拦了下来。。
萧何斜眼看向屋内,略带一丝紧张的抬腿迈出,关闭了大门。
“不如便去道旁说话,尉长放心,所问我必有答!”
嚯,这么痛快!
周汉这下没心思探究那点硝烟味的来源了,招呼几人跟上。
此时萧何已经走到杉树林旁,仍在向前走。
“且说,军师与我等在路旁行走,便不怕有人见了,无中生事?”周汉赶上,疑惑问道。
“春耕已完,本里民众皆发了劳役,暮时方可归家,无忧行人注视。”萧何解释道。
“啧啧…”
“尉长因何事寻我?若是召我上山…还请恕何不能苟同!”萧何义正言辞道。
每次刀驾你脖子上的时候,你就知道苟同了…周汉暗自撇撇嘴。
“…也是陈旧老事。”
“新近增添了士卒,营中又是缺粮,而且因无有钱币颁发,士卒也难以驯化。我怕时间拖延的越久,便连原本的老卒也生疏了,到时候与梁任方部下的水贼一般。”
萧何听完,驻步低头思考了一阵,然后才问道:“新卒来源何处?”
周汉亦是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话语,才做回答。
“算起来,新卒共是有三个来源,最开始时,是一些与梁任方有仇的人寻过来,要报恩投靠。如你邻居陈仲,出于这点的部众最少,也最能让我安心。”
萧何冷哼一声。
“一干陋俗之辈,只知死守所谓‘义’字,是足以使受义者安心。”
见萧何没有说出啥建议,周汉继续说道:“泗水也算是如今半个秦齐边境之地,其二便是这边境之地的穷苦人家举家过来,家中的男丁愿意主动入我部下,只要准许其家人在泗水捕鱼,谋个生计。我自然是允许,只是让些实在年迈的男丁回去照料家中,许诺住下就是。”
说到这难得的善心之举,周汉也是有些得意,自己这也算是达则兼济一方了。
因为这些人家搬迁的事情,沛泽间那时还闹出过不小的动静。原本的周氏族人在老家长周曷的带头下,纷纷抵制这些人在沛泽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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