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人耳目,我和希卡莉选择的是离门稍近的转角处,由于刚好被向内开启的门遮挡,这里通常是人们的死角,也是方便脱离的僻静之地。
而声音传来之处,也正巧处在门口附近,刚巧同样是我们视线的死角。
从对话中分辨,似乎是数个成年男子正围着什么人,一边不断地献着殷勤,同时又在话语中暗藏威胁之意。
不过这难不倒我。
瞥了一眼对面正陷入沉思的少女,又向四周确认附近没有人注意这里,我同样装作思考的模样,撑着下颚,微低下头,让披风帽檐投下的阴影遮蔽住脸的上半部分,这才闭上眼,小心地放开一直收敛在身体表面的感知。
世界从未有如此清晰。
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滴水滴,随着无形的波纹扩散,我好似[真正地睁开]眼睛,又或者说,是身周的一切都成为了我的五感的延伸。
湛蓝的线条于瞬息间穿透材质的遮挡,贯穿这栋旅馆的骨架,将一切闭塞的角落尽数勾勒,又将每个附近的人们的微小动作与微表情一一分辨。
我再次将现有的感知下沉。
穿透简单的表现,然后,直视本质。
排除掉空气中游离的魔力影响,忽视会搅乱分辨的色彩与形体,飘散在空气中的食物香气与人身上的汗水也被自动屏蔽,又趁着间或掠过的细风扫过饭堂,勾勒出一个个呈现出淡白色的人形轮廓。犹如呼吸般缓慢闪烁的光或多或少地分布在那些轮廓中,那正是魔力的痕迹。
其中,最为显著的反应对象,一个出现在我与我的对面所在,而另一个,则正巧处在门外众多的人形包围中。
我不由好奇地往那处多投了些注意力。
坐在对面的希卡莉大抵是感应到了什么,有些茫然地抬头四顾,却只能看见四周大声交谈大口进食的佣兵们,没能切实地注意到是我的感知掠过她,顺便摸了摸她的脑袋。
门外站着的是一名身量高挑的女性。
我从那人高高起伏的胸口作出判断。
在她的体内,与周围散乱的光团不同的凝结光团稳定地绽放光华,好似被打磨抛光过的珍珠,却又有着丝丝缕缕的雾丝缠绕周围,显露出森然锐利之感。
就像是一把打磨锋利的刀刃一般,即便是被收纳于鞘中,却依旧锋锐而华丽。
我下意识地将她与我熟识的人进行比较,很快便得出希罗那家伙或许也不如她的结论。
这或许也是一种误判,毕竟我不怎么懂得刀与刀的好坏,只是相较于利用接连不断犹如野兽般的进攻压制住敌手,等待着直觉中的看破进行反击的攻伐,显然是这种看起来更倾向于一击必杀的气势在初遇且先手时会更加难以抵御。
那名女性大概是被她身周的人们纠缠了,只是并未动于形色,气息也稳定依旧。这便给了那些自以为人多的杂鱼一种“她或许很怕我们”的错觉,进而试图进一步进行攻略。
我应该出手相助吗?
我思考了一秒,得出的是否定的结论。
不,我与这么女子素昧平生,并且她显然可以自己解决。
我只需要继续维持着旁观就行了。
思及此处,我将放出的感知稍作收敛,又将视线投向对面,却愕然发现希卡莉这个笨蛋不见了踪影。
一扭头,就发现这孩子窜到了两个桌开外,似乎正一本正经地同那两位从先前开始就在大声谈论着什么的佣兵进行着交流。她时不时认真地点头,又再次发出了提问,几番得到回复后鞠躬表达感谢,在两人明显不好意思的憨笑中蹦蹦跳跳地再次窜了回来。
“你打听到什么了吗?”
我一边问着,一边拿起一旁还未喝完的半杯凉茶,遮掩自己的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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