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副将,我乃新来之将,城中之事不了解处甚多,你是卢中郎的副将,来这广宗已有数月,又与张角、张梁兄弟多次交手,各处布防想必早已了然于胸,既然本将今日问到这,那你先说,我等该如何打?”
董卓率先开口道,皇莆嵩和朱儁的确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他并非世代将门出身,也没有朱儁那般稳扎稳打,赫赫战功,得到今天的官位,所依仗者无非是羌人中的名声势力,以及宦官内侍的宠信。
他必须靠着宦官与党人相争将自己卖个好价钱。
一旁的宗员皱着眉头,他是标准的北军出身,家学渊源,为人处事突出一个稳字,不说手腕突出,但中规中矩怎么都算的上。
“董中郎心急了,我军与张角兄弟相持日久,远来之师,兵马疲敝,而这广宗城城高墙厚,兵精粮足,若想速战,必定死伤惨重,得不偿失,依属下之见,欲拿广宗,必步步为营,围其军,乱其心,大兵压境,从长计议。”
董卓脸色一沉,“宗副将的意思是广宗打不得?”
那股杀意让宗员直接低下脑袋,“属下并非认为打不得,而是急不得。”
董卓一手按在桌上,若是依他的性子,他恨不得将宗员拉出去斩首。
可他终究不是个蠢货,此时的宗员杀不得,杀了军心必乱。
锋利的视线扫到李傕郭汜等人身上,使了个眼色,李傕会意,立即从人群中走出道:
“宗副将此言差矣,黄巾军兵多粮足,那我堂堂北军,数万带甲之士莫非是虚的吗?
况且大军围城,所耗费粮草军需之多,朝野上下早就颇有微词,冀州刺史更是屡屡上奏朝廷,严令我等必须速战,不然待到秋日,整个冀州都将被我等的军需逼反,我等不是想速战,而是必须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
宗员明显有些踌躇。
郭汜紧跟着道:“稚然说的对,所谓黄巾,无非是一群流民乱匪,而今我等是北军的骁士,西凉的铁骑,若我等都不敢战,不能战,莫非要等皇莆嵩,朱儁二位中郎扫灭了南方的黄巾,然后我等三路其发吗?”
伴随着李傕与郭汜地发声,董卓手下的其余将领也纷纷附和,宗员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只得将视线投向原先属于北军的那些将领,但那些将领感受到宗员的视线,不是转过头,就是低下了脑袋,全然没有发声的意思。
宗员神色一黯。
天变了。
看着宗员那副样子,董卓忍不住在心中冷笑,还当是卢植掌军的时候吗?
面上波澜不惊,反倒向着李傕、郭汜呵斥道: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宗副将乃尔等上官,你们是想以下犯上吗?”
李傕、郭汜顺势单膝跪地,抱拳道:
“属下不敢,无非是为国事争,还请将军恕罪。”
“哼。”
董卓假惺惺的冷哼一声,重新看向宗员,“宗副将,你说我该怎么处置这几个不懂事的家伙?”
宗员只觉心中悲凉,勉强在脸上挤出一点笑容道:
“都是心忧国事,我又岂敢以私废公,处置二字还请将军莫要再说。”
董卓点点头,向着李傕轻踹了一脚,
“宗副将为人大度,还不快起来谢过宗副将。”
李傕、郭汜忍不住轻笑,用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
“李傕(郭汜)在这谢过宗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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