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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看着颓然地握着手机,呆坐了许久的郑仁军,郑海元迟疑着小声喊了一声。

“我没事。”

郑仁军深吸一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杯,感觉气血渐渐平复,这才将刚刚收到的消息跟儿子说了。

豪奢的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

砰!

郑海元猛地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砸在地上。

“CTM的贺天元!”

比起暴怒的儿子,郑仁军看上去要沉着不少,只是神色阴沉地坐着而已。

但这份沉着也无非是因为养气功夫维持住了表面上的镇定,心里也早已骂起了娘。

他妈的,整日打鹰,却没想到被老鹰啄了眼。

贺天元,你小子真的好狠啊!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郑仁军才嗓子沙哑地开口道:

“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上了当了。”

他缓缓复盘着这一场两个企业,或者说两个人之间的战争。

“当初我们父子请他吃饭,他看似应下,多半在心里仍然记着仇。”

郑海元恨恨骂道:“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他妈的小心眼,活脱脱的一个卑鄙小人!”

郑仁军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在我们筹划着对付他的时候,他也在筹划着要报复回来。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就这么跟我们耗着。然后,他不知道从哪儿,哦,应该是从他那个关系那儿,提前得知了高速项目要停工的消息,于是借机给我们挖下了这个坑。”

随着言语,他的心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现在想起来,跟林家的反目是演的,跟林家姑娘的吵架是演的,资金链断裂是演的,甚至,或许那个秦淮左也是演的。为的就是将因为停工从好生意变成烂摊子的保供项目扔给我们。”

郑海元陡然一惊,“那......那个农贸市场改造的项目?”

郑仁军点了点头,“自然也是一个坑。但不是项目本身的坑。”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照猫画虎,我们用现金流治了他,他也想用现金流来收拾我们。农贸市场因为他的抬价,我们多花了将近一千万,半年内需要占用我们两千五百万左右的现金流。然后再因为高速保供项目的停工,这么多货车在手上,每个月的固定成本很是惊人,他就希望这么将我们的现金流也耗干净,好进行下一步。”

“那怎么办?”听父亲这么一分析,郑海元瞬间慌了。

“哼!”郑仁军冷哼一声,“但他想错了,他会被这些事情逼上绝路,我却不会!老子在独江这十多二十年,可不是白混的!”

他定了定神,“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去一趟黔州。”

郑海元面露询问,郑仁军沉声道:“一切的应对,都要基于停工的时间,先去亲自了解清楚。万一就十天半个月,有什么好慌的。”

“对对对!”郑海元也忙不迭地反应过来,停工又不是永久停工,自己没理由先乱了阵脚,一切得等了解清楚了再说。

郑仁军恢复了平静,站起身来,淡淡道:“你安排一下订三张明天一早去林城的机票,带上司机,然后看看在当地找个车。”

“好的。”

“今晚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养足精力。”

“嗯。”

......

蓉城的那栋别墅里,刘凯旋负责招来的程序员们刚刚下了班。

但是好些人都图公司包吃包住的福利,就在别墅里住下,闲着没事,顺便就在楼下加个班什么的。

会议室里,贺天元听着刘凯旋对项目开发情况的汇报,林风致、秦淮左也在一旁旁听,大家一起讨论着后续的方向。

记录了好几页纸,讨论才终于告一段落,贺天元伸了个懒腰,提议道:“大家都辛苦了,一起出去吃个宵夜吧?”

刘凯旋白了他一眼,不无幽怨,“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没良心,这么无所事事吗?我现在一头管着那个SP公司,一头还要忙活这边,一个人当两个人用,这儿又是这么多整改意见,哪儿有空吃什么宵夜。”

贺天元眨了眨眼,“现在两个公司都合在一起了,你就在这个屋子就能管两片业务,说得跟你要两头跑似的!去不去,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啊!”

“不去!我要努力工作,我要当第二个比尔盖茨!哦不,第二个保罗艾伦!”

贺天元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立刻将手指竖起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按下接通建,“喂,宇哥?”

“天元,集团刚发的通知,靴子落地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贺天元的心跳还是难以自持地瞬间加速,“时间呢?”

“和之前的预测一样,暂无日程表。”

贺天元长长地松了口气,两人又说了几句别的,李环宇那边也有别的事情,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他看着一道道望向他的目光,笑着道:“真正的好戏开场了。”

林风致和秦淮左的神色都在瞬间紧张起来,只有刘凯旋听完,一拍桌子,“那就没办法了,今晚我不想去也得去了!走走走,誓师出征大会!”

贺天元忍不住笑骂道:“你倒是会给自己找台阶。”

刘凯旋不以为意,“有你的脑子,咱们肯定赢,憋了这么久了,就是这一口气,从今晚开始,畅快地给他吐出来!”

“啧啧,说得跟真的一样,想吃什么?”

“我要吃麻辣烤鱼、手撕烤兔、干锅糯香掌翅、藤椒鸭舌、辣卤排骨......”

“你是把这顿当最后一顿吃吗?”

“你不管嘛,给钱就行了。”

......

一路奔波跋涉,第二天中午,郑家父子来到了位于西风县境内的项目部。

依旧是那间简陋的办公室、大铁皮柜子,桌上依旧是一堆堆摞得高高的资料和文件。

总经理孙总的脸上,依旧带着客套而程式化的笑容。

“郑总,这位是?”

郑仁军将一个信封不经意地放在屁股后面,笑着道:“孙总,这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平时就在家里帮着打点些生意,这次带他来见见世面,好让他知道山外有山,省得一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郑海元也识趣地起身点头致意,毕恭毕敬,“孙总好。”

“哎呀,令郎真是一表人才啊,英雄出少年!”

“孙总谬赞了。”郑仁军笑着客套了几句,便直接进入了正题,“孙总,您想必也知道我的来意,这个停工到底是咋回事啊?”

孙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你知道为什么刚让你在楼下等了那么久才上来吗?因为我这两天客人实在是太多了,都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你瞧我这嘴。”

孙总指着嘴唇旁边的一串燎泡,“都是为这事儿愁的啊!”

郑仁军神色凝重,“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孙总摇了摇头,“就是前面一个大标段的征地移民出了些反复,一个环评的东西也有些麻烦,上面要求彻底解决了再说。”

他跟郑仁军自然不会交真的底子,说个模棱两可的足以应付就行了。

郑仁军心头微松了口气,“那就是说,只要解决了,就能复工了呗?”

“那是当然啊,符合复工条件,我们肯定第一时间复工的。”

“孙总,问个冒昧的话,您预估这个停工能有多久?您看我们这些摊子,每停工一天都是一天的损失啊!”

“郑总,这损失也不是你一家啊,我们项目上也是一样啊,这么多员工,人吃马喂的,也都是钱啊!但是上面有要求,我们也没办法。”

郑仁军连连点头,“对对对,我理解,是我失言了。”

孙总面色稍缓,“时间上还真不好说,得看工作具体情况了,快呢,一两个月,慢的话,可能就得三四个月甚至更长了。”

郑海元忽然开口道:“就不能多努努力,想想办法吗?有什么问题就组织力量尽快去解决呗,大家这么多人都为你们的工作失误买单吗?”

“混账!”郑仁军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扇过去。

一声清脆的响声,郑海元的脸上登时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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