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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皇后笑容无比灿烂。

送走帝王。

皇后抽空了力气似的瘫在凤椅上,眼泪齐刷刷落下来。

“十六年了,我最小的修儿也去了十六年了,芳锐!日子过得太快了,快得我呼吸都要跟不上了”

芳锐叹了口气。

“娘娘千万想开些”

十几年,多少眼泪也流干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往下过。

“是啊,总要继续”

皇后喃喃念叨着,掩去眼底最深处的阴狠。

她抹了把眼泪,转头问芳锐。

“老六出宫后去哪儿了?”

芳锐悄声答:“把两个侍妾打发回府,他自己骑马去了如意坊”

如意坊是名动京城的青楼楚馆之地,有事没事往那跑的人,可想而知去做什么。

皇后捂着脑壳。

“也是个不争气的”

“罢了,总比野心勃勃的好操控得多”

“娘娘说得是”,芳锐一笑。

“和六皇子比起来,二皇子的心机城府就深多了,依奴婢的意见,不妨就扶持六皇子做太子”

芳锐是皇后多年心腹,有些话就直言不讳。

皇后显然也不在意,只摆了摆手。

“老六好是好,只是他生母柏氏的事是個疙瘩,本宫生怕有朝一日……”

芳锐一顿:“这倒也是,柏氏的事皇上不许任何人提起,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保不齐哪一日他就突然知道了”

皇后叹了口气:“再想想吧”

皇上的身子随时要垮,她必须在这之前挑出满意的太子人选。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母族王家。

保不住孩子再保不住娘家,她深宫熬了这一辈子岂不是白白熬过?

——

东街如意坊

谢辰瑜搂着几个美貌的侍酒女,喝得酩酊大醉。

侍酒女们小心体贴奉上解救汤,笑着闹着问公子为什么今日只喝闷酒。

谢辰瑜一把推开凑上来的妖艳女子。

“爷这不叫喝闷酒,爷是高兴”

手臂一抬,一枚洁白无瑕的羊脂白玉佩从胸口滑出来。

“咦,这是什么?”

侍酒女好奇捡起来看。

谢辰瑜脸色大变,打开侍酒女的手一把夺过玉佩。

“别碰老子的东西,小心老子把你们的手全剁了”

“多看一眼老子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侍酒女们丝毫不当回事,依旧嬉笑怒骂着。

“公子当真心狠”

“您真下得去手吗?”

“我好歹服侍了公子三年多,自打我来,您的酒杯就是我亲自打理,琉璃杯、白玉盏、青玉壶……”

其中一个侍女伸出纤白的手指一样样数着,眼角眉梢都是自信。

放眼望去整座如意坊,自问比她还懂服侍的人根本没有。

剁手挖眼珠子这等事,吓吓新来的人倒还使得,吓唬她可就不管用了。

“是吗?”

谢辰瑜挽住那纤白的手腕,轻轻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果然是柔弱无骨莹白如玉,真是可惜了,如烟姑娘”

柳如烟点开他的额头,嗔怒递上一盏西域蜜酒。

“看在爷今儿心情不好的份上,如烟不与你计较,来咱们再喝一杯”

柳如烟万万没想到,这是她一生最后一次喝酒,也是最后一次看见五彩斑斓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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