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杨尘朗声道:
“列位乡亲,杨某深知诸位之忧。今日若无人认领尹执事的巨额财产,杨某便将其用作问诊抓药之补贴!此后大堂常见药物一律半价!直至尹执事之补贴放完为止!”
一番话直说得卢县令心中赞叹不已,暗暗钦服杨尘收买人心的手段,心说,这少时虽也算得一方才俊,可也未尝如此机灵,不想一朝顿悟,竟连人情事理都明白许多?
卢县令却不知,杨尘的识海中,包容着长达四千余年的社运历史,单说格局眼界,也早已非此世之人所能设想的了。
梁鸿捻须微笑:
“老夫果然没看错!杨公子得了银子,却并未收入囊中,而选择广惠百姓,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伏在地上的沈副堂主、尹执事、小药童等几人听得瞠目结舌。
“沈、沈堂主,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尹柔结结巴巴地小声问道。
“操!还能是怎么回事?卢县令就在跟前,杨家这小子断不可能信口开河。定是张虎那王八羔子,没跟我们说实话!”
沈副堂主恨恨地道。
三人确实知道,杨尘与张虎最近有一场赌上家业的论辩。
近来问起张虎时,张虎只说让他们放心。
因此谁也没想到,杨尘实是辩赢了张虎,名正言顺地接管了福寿药堂!
杨尘说完补贴之事,向四方拱了拱手。
围观诸人议论纷纷:
“这……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杨公子这么说,不会又是骗人的吧?”
“不至于吧?就算真的要骗,肯花这么大成本,我们也确实获利了呀……”
“是啊是啊,前些年他们杨家夫妇不是也喜欢布施吗?说不定他们家风就是如此呢!”
掌声渐渐响起。
人人脸上均带着喜色。
杨尘心中一面高兴,一面担忧:
绝大多数百姓,只要接下来能过好日子就好。
他们甚至并不奢求作威作福者受到应有惩罚。
此世之斗争与启蒙之路,还任重而道远呐……
杨尘俯下身子,拍了拍沈副堂主,道:
“我吩咐的这件事,一日之内,能办好吗?”
“能办好,能办好!”沈副堂主诚惶诚恐地道。
“我知道你手下现有七八名执事,再给你三日工夫,能不能把他们的家产也查查?”
“这……这恐怕……”
沈副堂主擦了擦汗,有些不敢答话。
杨尘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沈堂主啊,今日我暂且按下你管教不力之罪,全看你这两件事办的妥当不妥当咯……”
沈副堂主慌忙道:
“小人竭力去办,小人竭力去办!”
“甚好。”
杨尘点点头,“四天。记住,你一共只有四天。”
沈副堂主俯首道:
“是!谢过杨公子……不,杨老板!”
杨尘哈哈大笑,不再理会沈副堂主,
卢县令瞅准机会,来到杨尘身侧,低声道:
“杨小友还未加入书院或学府吧?本官愿将你荐入平川学府,杨小友是想做掌书,还是做讲书?”
须知,一县出了天才少年,固使县令面上增光,可真正欲取得政绩,多半还是要将少年荐入一郡之最高学府,令其学有所成,与辩经论道一途取得建树。
通常,一郡之最高学府往往集一郡之资源,藏书极为丰厚。
且学府通常具有深厚的政治背景,物质条件亦比民间书院丰厚许多,不收学费,亦毋须靠商贾资助度日。
只是这类学府通常为权贵子嗣特设。便是地位如卢县令之人,每年也只有一次举荐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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