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也皆是如此。
看到这两句后,房内所有人脑海中都情不自禁浮现出画面。
翻越了云雾遮绕的山头,瞥到了天上琼台中的仙子一抹身影,心神涤荡。
苏尘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忍不住偷笑。
这首《清平调》可是真正的诗仙大作,就连皇帝都扛不住,更何况你这个‘一州诗仙’。
许久,众人终于回过神来,杨公子长叹一声,道:“此句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这诗的意境,太高了。”
“这写的分明就是天上的仙子,放在这青楼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糟蹋了啊。”
苏尘点了点头,说道:“杨兄,还请你替我过目一下,看看哪里需要改改。”
杨公子坚决的摇头,连声说道:“一字不改……一字不改。”
“那便拿上去吧。”苏尘抬了抬手。
婢女也终于晃过神来,如获至宝般捧着宣纸,一路跌跌撞撞的闯出了厢房。
……
卧房内,几张屏风间,一身青翠烟衫的女子,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轻轻解开衣带,外衣滑落,露出宛若凝脂的香肩。
身旁的浴盆中撒满了花瓣,袅袅水雾落在镜面上,一片模糊间隐约可见女子的倩影。
面若桃花,眸含春水,如墨的青丝垂落在雪白的颈间,有种说不出的柔媚之意。
取下发髻里的流苏金簪,褪去亵衣后,她抬起系着红绳的素白脚踝,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坐进了浴盆中,待水面没过胸口后,仰着头长长的呵了一口气。
“开春后,这当阳城里也热闹了起来,关内不少人来此地采风,红袖招的生意好的也有些让人吃不消了。”
“可生意虽好,小姐您也还是和往常没什么分别,今晚来的这杨公子可是号称一州诗仙的大才子,您都不见他。方才那诗我也看了,写的挺好的呀。”侍女问道。
“那诗是不错,只是俗了些,”瑶歌抬起手掌,拨了拨水面的花瓣,“想来也是个无趣之人,不想见,便不见。”
侍女叹了口气:“小姐你这一月都没接过客了,我听说那杨公子在厢房里等了一晚上,您也不怕别的院借机说些闲话?”
“我平日里的闲话还少了吗?”瑶歌笑了笑,并不在意,“无非就是为那几两碎银,何必计较。生在这勾栏里本就身不由己,能由着自己性子来的时候,便不要勉强。”
侍女知道自家花魁的性子,和旁人不一样,对钱财看的没那么重,所以也就不再多问。
“说点开心的,近来当阳城里热闹的很,可有什么新鲜事?”瑶歌问道。
侍女连连点头,想了想,道:“前几天,北弈棋院的玲珑棋局被人解开了,听说解棋人是个江南的年轻公子,只不过这事儿被青阳宗压住了,所以往外传的也不多。”
瑶歌点点头,道:“北弈棋院的林莺莺和叶轩素来交好,玲珑棋局被人解开后,想来会惹起争端,青阳宗出面压一压也是正常。”
“还是关内的才子多啊,这北地的人哪懂什么琴棋书画,”侍女感慨道,“小姐你不如带着我回京城吧,我觉得这儿不适合你。”
“哪是说走就能走的,”瑶歌伸出手指戳了戳侍女的额头,喃喃自语道,“况且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
俩人交谈间,盆中的水逐渐变凉,瑶歌也由侍女扶起身来,曼妙的身子重新裹在了罗纱里,正准备入榻休息时。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瑶歌挥了挥手,侍女走了过去,和门外的人交流了几句后,便捧着张宣纸走了进来。
“小姐,又有位客人送了诗过来,想见您一面。”
瑶歌摇了摇头,道:“不见了,这诗你也退回去吧,随便想个说辞。”
“啊,这……”侍女瞅了眼宣纸,“那人说这诗写的极好,比方才杨公子那首还要好上许多,小姐您不看一眼吗?”
“还不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一套,没什么好看的。”瑶歌点起香烛,转身见侍女还在端详着纸上的诗,只能叹了口气。
“那你念来我听听,若是第一句不入耳,便不要念了。”
说罢,她捏起茶壶倒了盏花茶。
侍女听后,连连点头,朗声说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
声音回荡在厅内,瑶歌手中的动作也不禁滞住。
她缓缓转身看向侍女,皱眉道:“重新念,不要停。”
侍女点了点头,重新念道: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话音落下,瑶歌手中的茶盏滑落,在地上摔出一片脆响。
还没等侍女发问,她便态度大变,急躁的喊道:
“快!”
“快唤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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