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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可以开始考虑其它的事情了,蚕丝的问题白藜还是腾不出材料来做肥皂,但天气已经开始冷下来,到底还要不要收集蚕茧需要在这几天做下决定。

盐的事情现在基本上已经不需要操心了,只等部落集会开始,现在手里有的盐是足够撑到那个时候的。

而关于鞋子,部落里的原材料储备目前来看应该是足够的,只要提前把鱼鳔胶熬出来就可以了,剩下的就等快入冬的时候,大家有了闲工夫和需求挨个做出来就是了。

弓箭有动物的筋作为弓弦,弓身的材料也并不难找,就是费些时间。

让人头疼的还是箭,作为消耗品来讲,在没有流水线的情况下,想要满足箭的需求还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多少先做一些顶着吧,剩下的入冬前多囤些木材,入冬了在家没事干的时候拎着全族一起削吧。

陶器现在已经每天都在稳定出产了,草甚至觉得自己仍有余力,最近在鼓动大家再建一个差不多大的陶窑。

白藜是没什么意见的,草要是能顾得过来当然是好的,毕竟陶器这东西,无论是自己用还是进行交易都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采集队的大家显然也是这么想的,都很支持这个想法。

但就目前来看大家确实很难腾出这个时间,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拖拖拉拉的。

大家有空就去干一点,现在才刚刚把坑挖出来,陶窑中间横着的石板白藜已经找时间给削出来了,明天把石板上了,就可以开始糊泥了。

但糊泥巴这件事情的一气呵成,必须要抽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所以目前这件事情还是在被无限延期。

部落里今天新死掉了两个小孩儿,白藜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来这个世界以后从来没管过这方面的事情。

不过估计无非也就是生病或者营养不良之类的问题,自从部落里有了月以后部落成员的成活率已经高了很多。

许多小病小痛还有一些不立即致命的毒液月的能力对其都有作用,虽然并不是说用了就100%能活,但至少明确的会有一个好转。

这让部落里的人们多出了许多存活下去的希望,但月的能力并不是万能的,它可以缓解病痛和毒性以及其他的负面状态,却也只是缓解。

情况严重了该死还是会死的。

可惜白藜自己并不会什么医术,她对于医疗的掌握仅限于一些常识,在这方面是完全无能为力的。

毕竟是没见过面的孩子,要说有多为此而感到伤心,那是胡说八道,但再怎么说都是两条命,说出来多少也有点惆怅难言的味道在里头。

对于两个孩子的死亡部落成员们的表现却完全超出白藜的预料,这种奇异的对于现代人来说非正常的情绪状态在雪身上体现的非常鲜明。

那是一种很平静的悲伤,白藜此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将平静与悲伤这两个毫不搭边的情绪词语结合在一起。

但确实是这样的。

对于两个孩子的死亡,整个部落都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平静,那种态度甚至称得上淡漠。

无人提及也无人询问,似乎没有任何人对这件事情产生了关心,哪怕是照顾孩子的几位老人。

如果不是部落每一个人的死亡都要经由老巫医来宣读,白藜甚至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但他们又确实在为之感到悲伤,虽然无人为两具尸体而哭泣,可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带着对死者的眷恋。

这是他们的族人、这是他们的孩子。

部落这种共生共养的制度,意味着每一个人无论是否拥有血缘都是彼此的亲人,每一个新生的孩子都是部落共同的孩子。

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的孩子的死亡而感到悲伤,但没有人去提及与哀悼。

这并不是一种逃避或无限压抑着的随时可能崩盘的情绪。

这是一种对死亡的习惯乃至于漠然,这个时代的人大约都有一种质朴的生死观。

每一个人都是要死的,活的长与久都是要死的,只是幸运与不幸的差距而已。

在死亡面前大家第一件想到的事情是如何处理和这场死亡是否会对其他人产生伤害。

至于悲伤,那种情感并非不存在,只是大家已经太过习惯这种情况的出现,以至于连悲伤都变得平静麻木起来。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白藜见到了无数与原本世界截然不同的风貌东西,可除了濒临死亡的痛苦以外,再没有什么能比现在这种奇异的或者可以说过于质朴的生死观,而让她感到震撼。

两个孩子的尸体被扔到了部落附近的河流里,这个时代还没有埋葬这个概念,扔在河流里是为了不让尸体腐烂产生的气味吸引来食腐的肉食动物。

在这个时代尸体还没有被附加上其它的意义,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具皮囊、一块肉,没有人会为尸体的损坏而感到难过。

说实话,在两具尸体被扔进河流之前,白藜甚至无理地怀疑过部落中的成员是否会将尸体吃掉——事实上时至现代,依然会有一些极其偏远地区的古老部落保持着食人的传统。

好在不知道该说大家确实对这具皮囊依然有一定的移情作用,还是该说作为战斗力在线的纯肉食性兽人赤那部落的成员们并不算太过缺乏蛋白质的摄入。

总之,最后大家还是没有像白藜所担忧的那样对两具尸体做些什么,只是依照她所不了解的部落风俗,将两具尸体沉入了广阔的长河之中。

虽然对着两位死者多少心中也有些惆怅,但毕竟不是什么亲近之人,甚至此前从未见过,所以也称不上多么悲伤。

晚饭前,族人将两个孩子被送进河水中的时候,白藜只远远的看了一眼,那个时候她在脑子里还能胡思乱想着,至少按照部落现在的风俗,不用担心朊病毒之类的东西,如果这个世界也有朊病毒的话。

死去的人不会对活着的人产生更多的影响,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白藜躺在粗陋的木床上继续盘算着之后的计划,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白藜已经确定好了今天要做的事情,今天要把新的陶窑给搭出来。

反正这东西早晚是要建的,早一天建出来早一天用上,拖下去反而没什么好处。

而且今天第一次用上新碳,她也想看看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正好注意力全放在陶窑上。

建造陶窑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打底,大家虽然称不上驾轻就熟,却也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草在旁边的老陶窑里继续他的工作,白藜则看着大家防止出错。

新陶窑搭出来的时候,老陶窑里面已经填满了陶胚,填上了新火。

不知道是不是木质的缘故,白藜总觉得这炭烧起来隐约有一股奇异的植物香味,这种味道对人类的嗅觉来说非常的淡,但绝对是存在的。

白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碳,不过来这个世界以后她已经见识过了太多她难以想象的东西。

对这点小小的不同,只是蹲在了陶窑旁边稍微的稀奇了一下。

倒是她这个举动吓了草一跳,草也是第一次用碳这种东西,可以说没有任何的经验。

看见平时已经不怎么管陶窑方面的事情的白藜探头探脑的凑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旁边一脸紧张地等待着白藜给出相应的指导,结果她只探脑袋看了一会,就站起来走了。

把草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这也只是个小插曲而已,如果说白藜知道草的想法她也只能摇摇头。

对于木炭烧陶这件事情,她其实也给不出任何的建议,就目前陶器的发展情况,基本上已经掏空了她肚子里相关的大部分干货。

她对于这种器皿的制作了解基本上到这里也就到头了,多余的建议除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纪录片里带过的一两句散碎制作工艺,其它更详细的东西是把白藜的大脑捞碎了都捞不出来一星半点的有用信息。

白藜现在蹲在这里看着新来的木炭烧陶,与其说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方便现场调控,倒不如说是来提升参与感的。

就算中间真有个什么差错,白藜也实在没办法给出什么应急措施,最多只能和大家一起找找问题出在哪里。

不过好在最终没有出问题,到了下午的尾声,陶窑再一次被打了开来,露出了里面摆放齐整的陶器。

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很期待木炭会烧出什么样的新陶。

其中草和白藜还有那两个陪着白藜连折腾了七天的倒霉蛋是最为期待的。

但事实上最后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失望了,新出炉的陶器颜色比往天的都要深的多。

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些陶器都粗糙、走形,表面还浮起了一层大大小小的已经破裂的气泡痕迹。

这一炉让众人期待已久的陶器是如此的粗糙难看,连器皿的基本形状都难以维持。

草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从来没有相关的经验,只能把问题归咎在木炭身上。

当然,这也绝对是正确的想法。

只不过出问题的并不是木炭本身,而在于温度太高了。

白藜虽然对于更复杂一些的制陶工艺毫无了解,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但作为一个各方面理论知识都很丰富的现代人,从逻辑的角度上讲她很快就猜到了问题的根本原因。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基本的木头就已经可以满足大部分情况下的温度需求了,而能烧出更高温度的木炭,在多数情况下反而是鸡肋的。

嘶,那折腾了这么久炭窑不是反而白建了吗?

比起还在为这一炉陶器可惜的众人,白藜已经在开始为之前付出的时间与精力心疼了。

炭窑暂时只能搁置下来了,毕竟烧出来的碳部落里现在消化不了。

碳的优势主要就是燃烧效率更高,烧出来的温度更高,可现在烧出来的温度变成了非必需品,囤积木炭好像也就没有太多的必要了。

唉,白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还是控制不住的在为自己失去的时间与精力心疼,但现在发现也算是及时止损。

昨天做出来的计划可以把烧炭的一部分砍掉了,这样算下来又腾了点人手出来,至少能做别的事情了。

白藜在心里东拉西扯的一条一条点着理由安慰自己,但说来说去还是心疼。

敷衍着和草说了一下原因,就回了部落。

现在已经离晚饭的时间不远了,白藜兴致不高,到了晚饭的时候胡乱划了两口就对付过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她才重新打起精神来,只不过是试错成本而已,这个成本虽然不算低,但也称不上无法支付。

何况并不是毫无收获,木炭屯在部落里储存良好的话轻易也不会潮烂,放在那里总有一天能用得上的。

早晨的空气又湿又凉,但闻起来却格外的清爽。

这两天降温降的有点突然,白天的温度没什么改变,早晚的温度却要凉得多,白藜出来的时候没长记性,和昨天早上一样,被冻的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又缩回了部落里。

硬说的话,部落里的温度其实不比外面的高多少,可部落里面没有水汽,同样的温度,在感知下就是会显得暖和的多。

白藜在部落里稍微缓了一会儿,给自己加了块兽皮,还是硬着头皮出去了。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部落里的兽人是要比她抗冻的多得多,狩猎队早就走了,还在部落附近的采集队里一帮老的老小的小的兽人们还穿着往日的衣服,神情平静,举止自然,一副完全没有被气温影响到的样子。

只有白藜自己缩缩着个脖子,在外面裹了件兽皮,显得格外的怪异。

她现在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真的很需要布匹棉花,倒不是说兽皮不暖和,揉制过的兽皮已经变得柔软又保暖,披在身上相当的舒服。

但这并无法掩盖部落里瘪脚的制衣工艺——他们最复杂的衣服也不过是用揉烂的树皮纤维将戳了孔的兽皮系起来,大多数的衣服不过是在兽皮中间掏个洞再将脑袋套进去,就算完成了。

一整块兽皮裹在身上,就算拿手攥着也东露一块肉西窜一点风的,好不容易捂出点热气,动一下就全散了。

针和足够细韧的线总要拥有一样吧!

如果没有办法拥有布匹和棉花,那至少要能把兽皮缝起来。

白藜对于脑中有印象的棉麻植物已经惦记了很久了,她也曾大致在地面上画出形状告诉部落中的成员,尤其是出行范围更广的狩猎队成员们,但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植物,还是说附近的土地无法生长这类植物,总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获。

至于针,骨针不是做不出来,只是这个世界的兽皮过于硬韧,用锋利的石刀来裁制都要费一番力气,对于骨针来说就更是艰难了,通常穿出几个孔来就足够废掉一根骨针了,实在是过于不划算。

因为原材料的短缺,白藜不得不把这件事情一拖再拖,好在雪提起过绝大多数的羽族都善于织羽,这些主宰天空的兽人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制作出了布匹,甚至制作出了一些长衣长袍。

只不过这些布匹的原材料是鸟类身上的羽毛,后来随着发展,一些羽族也寻找到了用植物制作布匹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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