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沈烨靠在窗子上,望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景物,神色略略有些寂寥。
回程沈烨买了的是硬座,如今正是国庆节,火车上人满为患,不仅满座,就连过道都站满了旅客。
环境嘈杂无比,气味更是浑浊的直打鼻子,就如同发酵的沙丁鱼罐头一样。
这次运气不佳,这班车依然不是秦车长和马乘警的班,没有熟人照拂,沈烨抠门又不愿意去餐车消费,就只能硬熬了。
好在沈烨的座位是靠窗的,总体上还不算太过难过,而且回程的时候,虽然有点难熬,倒也没有再遇见什么波折。
其实这种情况的火车上,一定是有佛爷出没的,但是沈烨实在是不想再招惹麻烦了。
干脆耳机一带,爱咋咋地,只要是不动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到了晚上6,7点钟,车厢里几乎满满的全是泡面的味道。
还有一些狠人,掏出猪蹄子,干豆腐,香肠,烧鸡,花生米,大葱辣酱,配合着啤酒白酒,吃喝的满嘴冒油,惬意无比。
就有那么一群人,好像特别中意在火车上大吃二喝,恨不得把能带的东西都带上,无法理解他们的脑回路。
沈烨没吃晚饭,饥肠辘辘的强忍,坐火车的时候,他都不会吃东西也不喝水,麻烦不说,上厕所的视觉和嗅觉冲击也是相当要命的。
这个时代,硬座车厢的厕所,惨不忍睹,不提也罢。
再过一会,那些假装残疾的丐帮就陆续的粉墨登场了,不过车厢里人数众多,他们的行动还算收敛。
轮到沈烨的时候,老老实实的给了2块钱,破财免灾,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被老虞强按牛头硬喝水,心有余悸,再也不想强出头了。
好在这趟火车,凌晨过了讷河之后,旅客明显的变得少起来,车厢开始出现空座,要饭的更是彻底消失不见。
沈烨靠在椅背上,眼皮发沉,昏昏欲睡,但是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有坐车经验的朋友都知道。
绿皮火车的桌椅设计是反人类的,直上直下,任何角度都无法支撑身体入睡。
凌晨一点,火车如同抽风似的颤抖了几下,最后慢慢的停靠在了站台上,加格达奇车站到了。
到了这站又有几名旅客下车,但是上车的人却寥寥无几,车厢变得更空了,拢共也没剩几个人。
十月,北方的边陲地区已经变得温度很低,到了晚间的时候,甚至都能接近零度。
此刻,一股冷冽的空气顺着车门倒灌进来,沈烨不由精神一震,昏昏沉沉的脑子顿时也变得清明了不少。
沈烨站起身,伸展一下腰身,扭了扭脖子,拎起书包,打算去盥洗室洗把脸。
不过就在这时,一个老婆婆步履蹒跚的走进车厢,和沈烨走了一个迎面。
老婆婆大概60几岁,身量不高,满脸皱纹,老态龙钟,眉眼低垂,穿着一件灰黑色的棉袄,下身是同色的棉裤。
收拾的倒是还算干净,只是手里拎着一只硕大的黑色旅行包,看起来分量不清,她拎得分外吃力。
沈烨连忙伸出手:
“阿婆,我帮您提包吧。”
老婆婆抬起头,略显浑浊的眼睛看了沈烨一眼,笑了一下,声音很轻:
“呵呵,不用了,小伙子,谢谢你。”
沈烨也没再坚持,连忙侧了一下身体,给老婆婆让出了通道:“阿婆,那您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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