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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一群胎息境修士破不开洞府阵法,要让我来带头吧。”

言罢静静地看着她,已经准备拂袖而去。

“那倒不是。”

林靖易低头尴尬一笑,回答道:

“我等已经有了两位练气,只是距离进入这洞府还差上一分。”

这话一出,李通崖倒是信了几分,愿意同这林靖易坐下来谈一谈,两人寻了处竹楼,点了杯清茶,便听林靖易道:

“我与夫君本在蕈林原一带活动,前些年镗金门入寇,那地方没了人烟,坊市也不开了,好在夫君修成了练气,我等便往西走到这望月湖上看看。”

“谁知才到西边,便逢这望月湖大旱,退下去数百里,却将湖中的一处洞府暴露出来。

“那洞府运转了数百年,有了些缺漏,这才被我等发现,我等在那地方施了隐匿法术便来寻人手了。”

“嚯。”

李通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低声道:

“为何寻我来。”

“因为阁下修为浅……”

林靖易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

“我夫君不过练气二层,前几日寻到的那人也不过练气三层,我等见怕了各类险恶,皆希望能寻一个修为相近之人……”

“原来如此。”

李通崖饮了口茶,笑道:

“门外便是你夫君么。”

李通崖早便发现门外等着一人,此时一口道破,林靖易也点点头,抬头唤了一声,门外那人直径入内,抱拳道:

“在下许阳平,见过通崖兄!”

李通崖见这人面容还算端正,看上去五十余岁的模样,也拱手道:

“莫要客气。”

许阳平连连点头,笑道:

“我这已经等了数十天,若是通崖兄再不出现,我等便要咬牙去寻一寻周边的家族了。”

林靖易接过话茬,解释道:

“那些家族的山门阵法罩得严严实实,谁知道里头呆着几个练气,非到不得以我等是万万不肯去的。”

李通崖也再同这两人不废话,沉声道:

“玄景灵誓。”

许阳平点点头,掐着法诀将先前林靖易的话重复了一遍,结印低声道:

“所述皆实,玄景为誓!”

李通崖在一旁仔细地听着,确实没有什么疏漏,见许阳平一身气势磅礴并未衰落下去,这才信了七分,回答道:

“何时出发?”

“现在!”

夫妇俩已经激动不已,林靖易强自按耐着,朝着李通崖开口道:

“还请道友也立下不向我等出手的誓言,虽说玄景灵誓多用于保密证伪,对此约束力不大,但有这份誓言我等也算安心几分。”

“可。”

李通崖立了誓言,同许阳平驾风而起,见这人一身真元略显斑驳,便知这许阳平吞服的杂气来练气,更加放心了几分。

倒是夫妇二人见李通崖一身真元醇厚悠长,护体真元清彻明亮,顿时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

黎泾镇。

陈二牛七十岁了,头发花白,在大山里已经活了寻常农户两辈子,老眼浑浊,在黎泾镇中谁都要喊他一声大爷。

坐在椅子上,陈二牛焦躁不安,干旱的天气使他夜夜做噩梦,总是想起那只从天而降的大雀。

“哎。”

梨川口收回来时陈二牛便去找陈三水,除了一颗牙和一滩血迹什么也不曾找到,梨川口的人都说陈三水被山越捉走,捉到了西边去。

陈二牛冷冷一笑,嗤之以鼻,顺着马蹄在路边的草堆里东张西望,终于寻找到一摊血迹,老人扒开草丛低头去望,嗷一声哭出声来。

长子陈三水死的凄惨,老人替他守了灵,陈三水膝下的几个孩子都忙着应对干旱的天气,来得还不如他勤。

“冬河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陈二牛皱着眉头,白发稀疏,却听院外一片喧嚣闹声,一大群人大叫着,哭声与叫声吵得他战战兢兢。

他拄着拐杖挪到了村头,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一群狼狈不堪,满脸污泥的汉子正跪坐在地上,周边都是低低的哭声。

“回来了。”

陈二牛用力直起腰板,终于看见了前头的李玄宣和陈冬河,李玄宣已经长出了浅浅的胡须,正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山越汉子。

“你……再说一遍?!”

“是咒杀…连尸体都未曾带回来……”

李玄宣呆了两息,泪水如决堤一般流淌而出,顺着他的脸庞一直流淌到他的脖颈上。

“冬河…同我上山,其余人先回家罢。”

李玄宣捂着脸沉默了半晌,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跟前的陈冬河满脸泪水,人群默默分开一条道,目送他们远去。

“家主……”

陈冬河低低唤了李玄宣一声,将他从沉重的打击中惊醒,李玄宣看了看手上的那把青乌弓,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叫我少家主……”

李玄宣抹着泪哽咽着回答,踩着石板路,紧紧地攥着弓。

两人默默低头走了一阵,迎面便碰上刚出关急急忙忙下山的李玄锋,李玄锋只是低头一撇李玄宣手中的青乌弓便呆住了。

“怎么可能!”

李玄锋双目圆睁,眼眶迅速湿润,恶狠狠地劈手夺过弓箭,喝道:

“是谁!”

陈冬河见了李家兄弟更觉窒息,哽咽着道:

“是山越的咒杀。”

李玄锋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望了望满脸泪水的李玄宣,呆呆地坐在一旁的青石上。

“好低的手段。”

李玄锋咬牙切齿,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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