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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易看着那张明明是自己的脸,心里却一阵一阵地犯恶心,那种恶心让他觉得有些头晕。

万素谋听得雾一阵风一阵,怎么都觉得是出了什么大事,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忽然被一双手推住。

他猛然回头望去,见到了一张无悲无喜的面孔。

……和尚?

那是个白衣和尚,手里捻着一串檀香色的佛珠,僧袍荡来一阵寒意,旁边的红梅落上了一层淡薄的雪。

相易瞥过头来,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怎么又是这么你,阴魂不散的神经病一个接着一个……”

问花合手垂目,“我为你而来。”

相易一脚踢开脚边的人,剑尖悬到那白衣和尚面前,凝着一道锋芒。

“小秃驴,劝你离我远点儿,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少来惹我。”

问花看着他,见他三个月来果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微微皱眉,“得罪了。”

相易嫌弃地瞄了他一眼,“你们和尚怎么也这么道貌岸然,又不是第一次动手,早就没什么罪好得了,可不就只剩仇了?”

问花抬眼,看了一眼殿前的情景,果然和他想象中不错,若是这两人重新遇上了,的确是一方压倒性的威势。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镜妖的复刻,就算一模一样,眉宇间到底比不上真品的灼灼之光。

“既然如此,那都出来吧,”相易的额头的红印浓烈起来,那红印戾气太重,染得他,“别怂着了――谢阆风,你身上那股烂味儿隔着十八里村我都能闻到。”

红梅一角,黑衣的男人拎着他的刀走出来,脸苍白得英俊,名刀上缀着红丝翡翠,伴随他出来的还有一个霜衣女人,脸上隔着银朱的纱面,只露出一双妩媚的眼睛。

朱颜猛然抬头,眼底一阵血红。

谢阆风原来一直在,却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相易提着那把他也想不起来从哪个倒霉鬼身上捡来的剑,直直地扫过眼前三个人。

他的剑在最高的一段弯折了一部分,那是和名刀过招后的损伤。

一个佛家首图,两位白玉京暗领。

都是仅次十大传说的位置。

行啊。

“磨蹭什么,一起来吧。”

相易歪头冲他们笑了笑,他嘴上的红色加深,勾起一个笑,他笑起来让整座小长明殿都霎时更亮了些,可是眼底还是一片干干冷冷的恨。

问花蹙眉,有些震惊地撇过去。

他……是不是疯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眼见这人身上的伤已经重成那样,分明都靠着额头上那个血咒硬撑着。

不然以他的实力,不把这白玉京等等――

他眼皮一跳,一个心惊肉跳的想法出来了。

相折棠也许不是回来大闹白玉京的。

他或许本就是来寻死的。

或者……同归于尽?

死人的剑是最锋利的,他一眼望去,男人立在长明灯下,抬起头,白发下的印记鲜红如血。

他从来打架喜欢后出招,可是这次他先动了。

一剑如吞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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