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舞乐起,九楼众人皆启窗而观。
只见西南方向的一扇门被推开,一女子衣容不整地冲了出来,想迈步而行,却像是失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
今日的凌云阁九楼,齐聚了京中达官贵人,其中不乏女眷。
原本的三分惊讶,在看到女子身后的男子后,惊叫调笑声此起彼伏。
男子一脸狂纵过度的模样,毫无廉耻地靠在门边,神情似厌恶,又似在回味。
看这模样,发生了什么,不言自明。
台上的舞乐也都被打断,乐籍女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扰,指指点点。
“原来高门大户的女子也这般不知检点啊。”
伯懿见此变故,下意识便伸手去关窗,免得脏了两个姑娘的眼。
却见玉浅肆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端着酒杯撑住了将要阖上的窗户。
不知是酒美还是事美,玉浅肆一扫方才的烦闷,眼角染上了红晕,十分兴然。
虞安宁见玉浅肆如此,也起了兴致。
前几日亲眼见识过了玉浅肆的断案过程,已被她深深迷住。
见她如此神情,难道此事有异?
越过玉浅肆探身一望,热情地介绍起来。
“这女子......有些眼生,我没见过。”
长相一般,就算是见过,恐怕也没什么印象。
“但那个男子,老同商赋他们一起玩儿,是......宁国公家的庶子周石,是个不成器的!”
虞安宁对他厌恶至极。
“他自小就生在女人堆里,京城里泰半的香艳事都与他有关,没想到今日也来了。还扰了表哥精心准备的歌舞,真是晦气!”
“哎呀,周公子,这可是艳福不浅啊。我等怎么就只能看看歌舞,却没有美人在怀呢?”
周石一脸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虚浮模样,恬不知耻地拱了拱手,同其他人聊了起来。
“过奖过奖,是这女子自己投怀送抱的,我也不好拒绝呀。”
那女子惊惶不安,缩在角落,看起来也是精心打扮过的贵女。此刻凌乱的衣服叠在身,倒有了几分不胜怜爱的模样。
“这不是著作郎家的李姑娘吗?”
著作郎李家?
一个从五品官员家的女儿,也配上九楼与他们同筵,还生出了如此丑事?
指点声更盛。
“莫不是就冲着别人来的吧?”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有请帖的,我也不知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厢房里。”
周石不耐烦地咂了咂嘴,“李姑娘,你瞎说也要有个限度。你明明是趁我去醒酒溜进了我房间,现下也是从我房间出来的。怎么如今目的达成,就翻脸不认人了呢?不过你倒也算合我胃口,改日自坐了小轿上门来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果然是冲着国公府去的啊......”
“呸!真是不知廉耻!”
那李姑娘面色惨白,犹自强撑着辩解。
“不是的,不是的。我都已经议亲了,那可是正头娘子。怎么可能放着正妻不做去做妾?一定是有人害我!”
她双目通红,双眼毫无焦点地搜寻着什么。
“你!对,就是你!”
她伸出一只手直向在旁侍立的一女子,藕白的手臂上还挂着点点可疑的红痕。
“我进门之前看到你了,你可以作证的,我进的是自己的厢房!”
众人顺着手指一望,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见自己被卷入这般乱象之中,已吓得没了言语,连连摆手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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