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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结束,两个牌搭子没有说话,邓三娘起身与秦一生换风。

而邓三娘身后的天运雀魂却牢牢的盯着秦一生,确切说,是那只被秦一生画出的实相雀魂,

实相雀魂虽然并非真实,但却还是在不断借取着正牌天运雀魂自身所携的庞大运势。

二人换风之刻,均能够感知到运势在流动,正如水往低处流一般的,源自天运雀魂的天运正在朝着实相雀魂分润。

那泊泊流动着的运势虽无形无相,可却也能被秦一生的大罗洞观所见。

同时他也在借由心中实相图中对此运势进行细致描摹。

画出运势?这该如何画出?运势本就无形无相不是么?

但哪怕无形无相却也有所实相,只要能被看到,那么就可以画出。

对于秦一生而言,画出不可视不可见之物的感觉无比新奇,明明不可视不可见,可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确将其画出,哪怕是画在普通的纸张上,也能为人带来些许微不足道的运势加成,

也能然观赏着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运势流动。

实相图之神异已然透露些许,不愧被长生录点评为前途远大。

只不过画出的运势和真正的运势当然不可相比,可正如同秦一生的【点睛赋心】一般,实相雀魂借取天运雀魂的庞然运势也仅仅是无根之水,那这所画出的运势便是盛放无根之水的容器。

为常人不可见之物临摹,加以实相图之神异,又借取其非凡之处,秦一生为自己的这一画技取名为——借相。

借相之下,那股对于运势流动的感知愈发清晰了起来。

“运势在向我涌来,你所提到的那种感觉,我也有所体悟。”哪怕不借用大罗洞观,秦一生也能直观的渐渐感知到牌山中的每一张牌是什么,

而每一张牌不需要目视,仅仅只是过手便能在心中排列出最佳最快的胡牌组合。

但更为可怖的还是运势对于秦一生的加持。

麻将本就是三分技力七分看运的竞技游戏,当运势无双之时,一切鬼蜮伎俩和尚不到家的机心算计都只会被此沛然强运所堂堂正正的击溃。

流动的运势缓缓高涨,起手摸牌,接连一十四张,排列归整。

一万两张,九万一张,一九条各一张,一九筒各一张,东南西北白发各一张,一张五万。

起手将成十三幺,奶奶来了也会打,这大牌可做。

可手中的牌却好像在提醒他,什么该打,什么不该打。

那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似乎麻将隐约间生出了灵智,与自己颇为亲和,犹如君臣,又好似亲朋。

可秦一生并未听从手中牌的提醒,这一副起手十三幺可做得,打出五万便只要听红中即可。

“五万。”秦一生打出五万。

“五万。”秦道长打出五万。

“自摸,一番。”邓三娘摸牌,而后推牌,邓三娘的牌堆中赫然两张红中做雀头,“屁胡也是胡不是么?”

秦一生将牌推开,仅仅差一张红中便可达成十三幺,极为可惜。

“看来你也感知到了我的运势,故意想要截我的运势对吧?”他缓缓问道,语气说不上来的平静,他并未因此事而失态。

只是身后的实相雀魂那抬起的尾巴也有了些许落下的趋势。

“见好就收咯。”邓三娘嘴角微微勾起,“倒是秦公子您,这牌被截,晚上不会睡不着觉吧?”

“那我孤枕难眠的原因可不止这一种啊。”秦一生平淡道,心态未变,“不过是十三幺未成,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后牌局继续,秦一生的东四局临近尾声,其间秦一生稳扎稳打,多以短平快的打法混杂些许做牌,逐渐将负数的番数填补,

既然运势尚未完全鼎盛,那么最佳的做法应当是避其锋芒。

虽然在运势借取的过程当中邓三娘已经没有再胡大牌了,可仍旧无法阻挡她的常胜之姿。

整个东四局结束,邓三娘又胡走了小丫鬟的牌,此刻邓三娘番数共计303番,秦一生也达到了负一番,虽然邓三娘竭力做大牌,可始终未曾捉到秦一生的炮。

现在轮到秦道长做东了,其实本来也是该秦道长做东,原本就是默认东家的下家做东,但秦一生提出了自己先做东,邓三娘并未刁难,秦道长也没有拒绝。

但是秦道长略一思忖便开口道:“邓三娘,我能否用我做东的机会换成我哥做东?”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想赢一把么?你可是一直在输啊。”邓三娘倒是个好说话的,不知道是看在秦一生的面子上,还是秦道长的颜值上。

“麻将桌上的输赢与否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并不想争一个输赢,但我想看我大哥赢。”秦道长看向了秦一生,“所以这一次的东局,还是大哥你来坐吧。”

“你现在不争输赢,以后也总归是要争的,生死正邪,你总会在某些立场当中,到时候可由不得你啊。”邓三娘好似回想到了过去,开口说道。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秦一生有感而发。

秦道长从秦一生口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后略显诧异,尽管大哥并非道修,可这一句话却已然契合了道修之中的某些理念。

大靖世界虽也有道门经典,可这些道门经典秦一生也有所阅览,前世的《道德经》在今生并未出现,哪怕是相似的论点也未有发觉。

毕竟大靖世界的道门理念仅在于【天地自然】和【芸芸众生】以及【周天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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