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半天,吃喝了一晚上都不正经。
侍儿撤去酒肴,另端了一张食案上来,上面是一盘黄澄澄的柑子,一把银刀和一碟雪白的细盐。
刘诗卿剖开柑子,蘸了细盐,喂到李维口中,甘酸中带些涩口的咸味,正好醒神。
然后进入正题:“过两日,有一个雅集,你得陪我去。”
“什么雅集?”
“通州的大小文人都会去。”
“我能不能不去啊?”李维嚼着柑子,他的事情那么多,虽说签了卖身契,但是真的很忙啊。这种无聊的集会,实在浪费时间。
“不行!这是一位大人物的寿宴,指定了要奴家参加。”
“原来是去拜寿,无聊……”
刘诗卿顿时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还请李公子垂怜,无限委屈地望着李维,波光潋滟的眼里好像还溢出了泪水来,可怜巴拉的,像个孩子。
赵坤在一旁心疼得直保证:“狗有狗道,鸡有鸡路,断人财路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我哥自然不会干的。姐姐放心,我哥肯定去。”
李维瞪了赵坤一眼:“主要是,我不是诗人,我对诗词没兴趣。”
刘诗卿收了眼泪,摆出一副诚挚的模样:“诗词并不重要,人重要。认识小哥儿就像开了一扇窗户,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听到不一样的声音,能让奴家思考、觉悟,这已经够了。其它还有很多,比如机会、帮助,奴家不确定。这个在一般人看来可能不重要,但奴家却知晓甚为重要。”
哎呦,这情商,绝了。
李维还以为她会拿契约来压,谁知人一个字没提这茬。他喝了口茶,涮了涮口吐出,笑道:“这人啊,是让你给做精了。”
刘诗卿凝视着李维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那探索的眼神就像在破译密码,然后把酒杯放下,像洞穿一切似的一笑:“奴家知晓你在想什么。”
李维问:“想什么?”
刘诗卿说:“你在想,勾栏就是勾栏,四面动机,八面玲珑,果然不是吃干饭的。这事名为雅集,其实就是变相献媚。其实奴家有一点办法都不会来找你,奴家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和你搅和在一起。”
这话让李维不解了:“为什么?”
刘诗卿几分夸奖几分忌妒:“别看我往人堆一站还是个角儿,有你在奴家可就成陪衬了。你看看你这通身气度,哪像是肉身凡胎生出来的。你再看你的小脸蛋,俊俏帅气,再加上高冷的气质,若不是哥儿还小,哪个女人不愿意往你身上凑啊?”
李维忍不住笑出声,摇头叹息:“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行吧,去的时候你叫我。”
“弟弟最好了。”刘大美人笑得如朵蔷薇花盛开。
“对了。”临走之时,李维随口问了一句,“你家玲儿的表兄病好了吗?”
“表兄?她有表兄吗?”刘诗卿纳闷道,随即一看玲儿尴尬的表情和傻傻瞪着眼的赵坤,心中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马上给了李维一个承诺。“你放心,她怎么吃进去的,我让她怎么吐出来!”
李维满意地带着打包好的烤羊排回家,刘诗卿确实人精,考虑着实周到,不仅宴席备得丰富,还特地备了一份让他打包带给家人。
婉儿给热过后,李寿成尝了一口,不禁叫绝:“这味儿地道!腌渍得恰到好处。”趁热痛痛快快地吃了几大口。
“儿子,你可知道好在哪儿吗?”
“我只知道香。”李维哪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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