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才出毓庆宫不过百步,便被青菖追上来二话不说拉了去宝华殿。宝华殿外内三层外三层都围满了前来祝祷祈福的宫人,香火烟味从里散到外,呛得十七猛咳几声。
“公主你看这里许多人,那和尚肯定已经走了,我们也别去找了。”说罢,十七捂着嗓子往回走。
“你在这等着,我找到他便让人带你过去。”青菖不容十七再多话,转身便穿过人群到殿里去。
十七唉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怎么青菖与顼元都是一个德行啊……”
陆陆续续有更多的宫人来上香,长队都快排到地坛去了。她放眼看去,在最后头排着队的人不是香儿么?她便走上前问道:“你也来祈福吗?”
“十七?你原来早早便来了呀?不是由路公公带你去毓庆宫了么?”香儿整理了手中的九支香,探头看去乌压压一片便心烦,“我还想着给菩萨上三注香,保佑一切顺心,蕊儿能早日从暴室狱平安放出来,可这儿人这样多,百合宫还有活儿要做,真是着急。”
“你把香给我吧,反正我还得在这等上一会儿,这样便两全了。”十七从香儿手中拿过香,“尽管放心好了,按规矩蕊儿也快放出来了。”
“幸得有你!”香儿开心道,又双手合十朝宝华殿拜了三拜方才回宫去。
不一会儿青菖派的小宫女便到了,带着十七绕道进宝华殿偏殿,刚走到门前便看见一穿着灰色袈裟的和尚背影,便半信半疑地走进。
青菖一见十七便唤和尚道:“来了,她来了。”
和尚双手合十朝青菖颔首示意,便转过身来,抬头看着十七,目光霎时变得精锐,右手敏捷准确地抓住十七的手腕逼视着十七道:“是你,就是你。”
“是,是谁?”十七被唬了一跳去看他的样子,他是极眉清目秀的一个和尚,但此刻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让她尴尬地别过头去。
“双月之相。”和尚盯着十七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怔怔吐出几个字。
十七一边挣脱他的手一边赔笑说道:“你认错人了吧。”
“不,你就是。”他靠近十七,毫无松开的意思。
十七见情势不妙,赶紧朝青菖道:“青菖公主,这和尚怎么了?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何况还是出家人呢!”
青菖也急了,让人拉开和尚,气道:“出家人怎么这样无礼?还说祈福呢?快跟她道歉!”
和尚清醒,退后几步朝十七弯腰带着十分的歉意道:“是清木太莽撞,请施主莫要介怀……”他停了停又道,“不过清木有一事尚要问问施主,不知施主是否年二十二,十二月二十的生辰,双亲已亡,且命途多舛,又曾有死里逃生的经历呢?”
十七本还气在心头,现在却懵了,微微蹙眉道:“你知道我?”
“不过是算出来的。”清木略显沉重,“请施主把香给公主,让公主替施主上香吧,清木有话想单独对施主说。”
青菖首先拒绝道:“不可,依你刚才之举,断断不可让你单独与她相处。”
“公主若是有所顾虑,可用铁索把清木捆起。”他无所畏惧道。
青菖还是摇头,十七却把香递给青菖道:“这是我的朋友托付我要给菩萨上香的,祈求一切顺心,蕊儿能平安无恙。还请公主代为进香,我相信他不会害我,公主放心。”
“你救了我的命,我不能把你置于危险境地。”青菖侧头交代下人道,“让守卫守在偏殿前,听得十七姑娘的喊声,便要立即冲进来救她。”
下人应了声,随着青菖走出偏殿,又合上了门。十七心里不禁忐忑,却装作平静道:“人都遣了出去,你可说了?”
“贫僧是水清木,原是一介山中修行的和尚,但日转星移,加之算出千年不遇的星象,没有办法不下山一趟,只为寻找施主而已。”清木并不靠近,安分地站在远处,手里握着一串佛珠,也不抬头看十七,“月主阴,通常指女子极贵,就是皇后。双月,便是两位皇后,而施主,恰巧便是此相。”
“从来皇后只有一位,怎么可能有两位呢?”十七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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