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有消息了,今科会试主考人选已定,刑部尚书张士甄、户部侍郎王鸿绪、内阁学士孙在丰分列正副主考。”
这一日,法海正在书房里捣鼓着一只特制的铁笼子时,冷不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中,却见夸岱兴致勃勃地闯了进来。
“嗯。”
主考人选,于打算参加大比的举子而论,无疑很重要,毕竟唯有投其所好,方才能有机会高中。
不过,法海却并不在意,也就只轻吭了一声,甚至连头都不曾抬上一下。
“二哥,你这整的是啥?”
这一见法海自己带来的消息没啥反应,夸岱的兴致顿时便转到了那古怪的铁笼子上。
“捕鼠笼。”
在装上了最后一根铁枝后,法海的嘴角微微地往上勾了勾。
“呃,二哥,你不会是要拿这玩意儿当新项目吧?”
夸岱歪着头打量了下铁笼子,愣是没看出这玩意儿到底有啥可稀罕的。
“扯淡,没见近来府上鼠多了么?再不整整,想睡个安稳觉都难。”
对自家这个一头掉进钱眼里的弟弟,法海实在是有些无语。
“也是啊。”
夸岱并没觉得家里有鼠患,不过,自家二哥既是这么说了,那,他也懒得再多想,却是没注意到法海嘴角边那一闪而过的冷笑……
时光荏苒,一转眼就已是二月初八,这就到了大比入场的时间了——康熙一朝的会试第一场时间是二月初九,后两场的开考时间则是十二日与十五日。
无论是第几场,那都得提前入场。
不过,鉴于今科赶考的举子并不算多,也就三千出头而已,所以,礼部那头给出的入场时间是凌晨的四更时分,地点还是在顺天贡院。
时值初春,天冷不说,还下着小雨,这,可就苦了赶考的举人们,一手打伞,一手挎篮,还得提盏灯笼,两只手都快不够用了。
不仅如此,背后还得背上一床被褥,个顶个狼狈不堪。
哪怕是法海这等权贵子弟,也一样如此——马车只能停在警戒线外,剩下那两百来米的距离,就只能靠自己排着队地走过去。
一番繁琐的检查过后,法海终于进了场,此番他的号码牌是甲排三号,不算太好,风稍稍有点大,还有点潮,可也没辙,只能将就了。
“哟,佟兄,好巧啊。”
就在法海刚刚将被褥与挎篮放下之际,一个熟悉的招呼声突然响了起来。
“崔兄?”
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是好些天没见的胖仁兄,法海不由地便是一愣。
“嘿,回见啊”
崔哲乐呵呵地笑着,只是,待得瞧见巡场的衙役已走了过来,他可就不敢再多啰嗦了,忙不迭地也蹿进了隔壁的四号考房中。
辰时正牌,试卷准时发了下来,格式与乡试一般,都是三道四书题,一道五言八韵诗,再有便是四道经义题。
所不同的是这一回的难题出现在了第二道的《中庸题》——君子中庸,中庸不可能也。
这就是道搭截题,头一句的下文是“小人反中庸。”。
意思是君子的言行都符合中庸不偏不倚的标准,小人的言行违背了中庸的标准,君子之所以能够达到中庸的标准,是因为他们的言行处处符合中道。小人之所以处处违背中庸的标准,是因为他们无所顾忌和畏惧!
而后一句的前文是“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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