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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就这样想着心事,被江舫一路拐到了舞池。

置身于狂浪的人群,周遭都是人体温暖的热度和酒精发酵后的淡淡气息,南舟下意识地将身体更贴近了江舫,抬眼看他。

江舫揽住了他的腰,他也礼尚往来地抱了回去。

抱稳了他,南舟才发声问道:“要做什么?”

“来这里,他们是次要的。”江舫温和道,“主要是想教你学跳舞啊。”

南舟对“学”这件事本身就拥有无穷的兴趣。

在江舫半诱哄的语气下,他很快就投身到了实战教学中。

不过,跳舞不同于游泳,无法速成,是件需要长久而精细的配合的默契活。

跳了十分钟,南舟还是能够刚刚好地错过每一个节拍,并稳准狠地踩中江舫的脚。

他有点苦恼,一心低头看脚步,只留给了江舫一个漂亮的发旋儿。

……这并不是江舫想要达成的效果。

江舫想了想,腰身一弓,把人径直扛上了肩,略微弯腰,上手把南舟的皮鞋脱去,将那一双鞋整齐地放进了仓库。

南舟神情困惑,攀着他的肩膀,任他摆布安排。

直到他穿着薄薄袜子的脚被江舫引导着、贴身踩在了江舫自己的脚背上。

“一直这样踩着我。跟着节拍,学得更快。”

江舫的口吻相当理所当然,仿佛教跳舞就是要这样的。

南舟也没有多加疑心,趾尖微微弯着,勾住江舫的鞋帮,随着江舫给出的节拍,搂着他的腰,慢慢地晃着身体。

很快,南舟便抓住了窍门。

但他装作没有学会的样子,继续抱着江舫,用指腹一点点去摸他薄而有力、随着动作而绷紧的背肌。

他的这点私心光明正大,只是没有宣之于口。

江舫被他摸得发痒情动,低下头来,用嘴唇试探地碰他的唇角。

南舟主动地踮起了一点脚,主动亲上了江舫的嘴唇。

他不理解这样亲昵的动作背后的含义,却很喜欢。

触摸江舫的身体,亲吻江舫的皮肤,都是和学习一样能够让他感到愉快的事情。

江舫也不再逃避或是抵触。

他第一次在如雷的心跳声中,稳稳把控住了主导权,温柔地撬开了南舟的唇舌,碰到了他偏于尖细可爱的舌头,强势地深化了这个吻。

南舟的面容平静冷峻,身体却是温热柔软的。

这样的反差,让他不得不爱,不得不吻。

两人相拥着接吻,接吻中跳舞。

二人的衣料在快节奏的音乐里摩擦出沙沙的细响,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

然而,江舫今晚的约会计划,最终还是出现了纰漏。

只是一点带着酒液的吻,就成功把南舟放倒了。

……他当真是一点酒都碰不了的体质。

南舟被江舫背着离开酒吧时,碰过头的小夫妻俩两颗心齐齐虚透,已经返回旅馆,各自惴惴不安去了。

路上的夜风很暖,大约3级左右,吹得人心直起涟漪。

江舫就这样顶着风一路走着,买了一小瓶品质不坏的蜂蜜,带南舟回了旅馆。

开门时,一直等在房内思考人生的李银航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看到进门的是南舟和江舫,先松了半口气,可剩下的半口气又不上不下地堵在了胸腔里,让她好不难受。

江舫倒是一切如常,张罗着脱去南舟的风衣,给南舟烧水,冲泡了蜂蜜水,斜坐在床边,一点点喂他喝下。

南舟倒也没有闹腾,只是安安静静地仰躺在床上,皱着眉,似乎在闭目想着自己的心事。

问清南舟为什么是横着回来后,李银航的那点心事又冒出了头来。

她规矩地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膝上:“……舫哥。”

江舫的目光没有从南舟的脸上移开:“怎么了?”

身后没有回音。

这让江舫觉出了一点异常。

他用凉手巾覆盖在南舟的脸颊上,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有问题就问。”

李银航把嘴巴抿成了一条线,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他们之间从来不是互相坦诚的关系,李银航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越界。

江舫却无意让这样的沉默持续下去。

他望着墙上边缘潮湿铜锈了一角的画框,沉静道:“跟邵明哲聊过天了?”

李银航一骇:“啊……是……”

江舫:“你故意留下来,就是为了找邵明哲探听情况。问到了什么?”

李银航支支吾吾一阵,有些说不出口来。

江舫却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是让你很为难的内容?是什么呢?”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曹树光和马小裴不是人类。所以,他是有能用来探查是否非人的道具吗?”

“你这么欲言又止,究竟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

“他是把那个道具用在我和南舟身上了吗?”

“南舟不是人类,你早就知道。你唯独对我表现得很戒备,那么,是不是邵明哲告诉你,我也不是人类?”

李银航甚至一点相关情节都没有交代,江舫已经轻描淡写地推测完了全程。

他的腔调甚至都是一以贯之的柔和,和刚才哄南舟喝蜂蜜水时是一个调调。

在她毛骨悚然之时,江舫回过头来,用指尖轻轻理过蝎子辫的发尾,目光平静温和:“你信他,或是信我?”

李银航也是心乱如麻,有口难言。

说实在的,邵明哲并没有拿出什么有效的证据来佐证他的指证。

但他能看出南舟不是人。

……这让他的话的可信度不止多了一点。

当李银航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轰得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后,她越想越觉得后背寒气蒸腾。

江舫身上那股明明温和万分、却让人本能感到害怕的气质,现在转头审视,不得不让李银航心惊。

她想,自己作为一个身边人类浓度过低的人类,总有一点害怕的权利吧。

江舫也轻而易举地窥破了她的小心思。

他从仓库里取出了只剩下一点的真相龙舌兰】,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问:“还记得这个吗?”

李银航点了点头,又口干舌燥地“嗯”了一声。

作为小管家,她对他们目前拥有的所有道具和存量都是门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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