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早先张猛骑乘的骏马,一见便是张公从北方带回的良驹,确实吸引人。”点点头,张奉附和,“不过说到良驹,那夜在驿馆时,你呵止盗贼后,我虽瞧不真切,但似乎是看见那盗贼见你是摘下面罩,欲言又止的。后来,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
“或许,当时他也是想坦诚面对,祈求我等放他一条生路呢。”
“如此也算说的过去。”再度颔首,顿了顿,张奉又道,“那我其实还有疑惑,便是你一贫家子。为何会既用勇武降服张家三郎,又能武力威慑三名盗贼,直呼大兄呢?似你这般本事的人物,怎也会走投无路到进宫在太医苑做事呢?”
终于一直闷着头走路的郭大不再抱着木盒一直走,停下脚步,看向张奉。
“那么大郎以为此是为何呢?”
“我么?”怔了一会,张奉怅然若失道,“其实我也猜不出来,或许你便是生来天赋异禀,或许你只是当真雄武有力,最不济,你也可能是同那高进一样,只是仰慕乡里间的黄巾老道士,想混进宫来学些画符水救人的本领。”
说到这里,郭大终于不再面无表情,同样叹息一声,道:“我确实并非南阳人,只是冒顶了郭胜的名而已。因为懂些治病救人的本事,所以才能混进太医苑。”见张奉望过来,郭大遂点点头,“正是大贤良师的画符水救人的本事。”
至此,张奉终于泄气了,“这么说来,你便是黄巾道的人。原来这么早就渗透了进来,果然大事并非一日能成的。那你本名叫什么?”
“虽然我并非郭胜同乡,但我也确实姓郭。我叫郭太,求过读书先生,草字大贤,后来为避大贤良师的讳,便只称自己是郭大。”
“郭太,白波人?”张奉已然有些麻木。
“正是。”
“不愧是你!”摇头苦笑,张奉无奈,原本只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撞见个身手不凡,又英明果敢的蒙尘明珠,想来天下还是有能人的。只是,没曾想这位跟着自己杀伐果决的汉子,终究也并非寻常人。
“那么说,那夜的盗匪头目果然是认识你的?”
“是的,那人是我同乡,河东人胡才。年轻时便喜欢邀三五游侠,四处做些小事,后来我投了大贤良师,便与他鲜少再有联络了。此番被他知晓我从了官军队伍,恐怕也已尾随来到华阴。”
“这么说,你接下来是不打算同我一道返回洛阳了?”听到这里,张奉自觉无奈。
“其实我原先打算,行至河南时才向你作别的,眼下既然已经说开,我便直说,此番返回洛阳半道,至河南境我便寻一处黄河渡口,自行归河东去。”
“这又是何必!”
“其实也着实无奈。自大郎那日与迎春殿显露锋芒后,我便知晓,恐怕无法再在太医苑久留。张常侍关切大郎,必然会调查与我,等到调查到郭胜处,自然也会是露馅。与其等到彼时被内廷缉拿,倒不如此时走脱,更加自在。”
“那你又为何不愿随我一道往洛阳城呢。我虽为中官,但洛阳城内也有宅邸产业,你也可去帮我打理。”盯着郭大,张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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