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钟,杏林外的学生开始多起来,练琴到此可以考虑结束了。
宋沐鸣起身道:“我还有课先上去,你抬头看,如果我的办公室窗户打开,就要安静一点。等窗户关上,你可以继续,累了到我办公室休息。”
唐诗咏点头,低头练习,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抬头看宋沐鸣的办公室,那里窗户缓缓打开,宋沐鸣的脸很遥远,看不清什么表情,唐诗咏收拾东西,提起琴盒往楼上去。
刚刚宋沐鸣把江慕的时间表发给了她,趁现在上去,等江慕有空立刻把衣服给他。
十六楼走廊空空荡荡,唐诗咏顺着记忆,先走到江慕的实验室,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江慕在里面站着,宋沐鸣在他面前坐着,手里翻阅着打印的A4纸,低声说着什么。
江慕和她记忆中的骄傲自信完全不一样,在宋沐鸣面前的他谨小慎微,生怕说错话。
唐诗咏心里升起一股心疼,是唐雅芊对江慕的心疼,唐诗咏扭脸,立刻走到宋沐鸣的办公室,不必敲门拧了拧门把手,门没锁。
就这间办公室,不用锁门,都恨不得绕路走。
放着衣服的购物袋,就在办公室的骨架模型脚下,唐诗咏坐在办公桌另外一边的旋转椅子上,等着一会儿宋沐鸣回来,她再过去找江慕。
带上降噪耳机,手里翻动乐谱,时不时拿出手机搜音乐对着乐谱听,现在不能发出声音,唐诗咏闭上眼隔空幻想,想象自己一直用的那一把琴还在手上,它在自己手上发出美妙的声音。
宋沐鸣进来时,她还在自己的世界里,带着耳机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挥手,让身后跟着的学生先回到自己的地方,自己进门,俯身在她面前,欣赏她陶醉的表情。
她越来越像他心里的样子,如果没有江慕会更好。
许久,她都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看了一眼手表,再有个十分钟,他有一节公开大课要上。
私心里希望她就这样待在这儿,等他回来一起出去,又不甘心一整个早上都不能和她交谈,宋沐鸣伸手,拿下她左耳上的蓝牙耳机,放在自己耳朵里。
唐诗咏睁开眼,看见宋沐鸣微笑的脸在眼前放大,道:“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咏叹调》,现在还是。”
他说的是那一天在商场遇到,他问她是否成年的那一次,唐诗咏故意问:“那么,我演奏的和大师演奏的有什么区别?”
他们靠得很近,唐诗咏笑颜如花,宋沐鸣垂目看了一眼她粉嫩的唇微开,神色凝重缓缓靠近。
当他越来越近,两個人只有一指的距离,一股针扎的痛戳进唐诗咏心里,在她分神吃痛的一瞬间,唐雅芊占领身体,伸手将宋沐鸣推出去!
宋沐鸣措不及防被推开,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见她捂住心口艰难的吸气,立刻抱起她放平在办公室的单人床上。
听诊器放置在胸口,只能听见她粗重的呼吸声,没有杂音,心跳脉搏都在正常范围内。
“你感觉怎么样?”宋沐鸣收拾好器材,问:“等下午和我去医院检查,你这个状况很严重。”
“不用,我很健康,突然这样是个人心理作用。”唐诗咏摇头,她不能说是纯洁的唐雅芊,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体被玷污,用尽全力和她反抗。
“不行,一定要去。”宋沐鸣坚持:“你在这里乖乖等我,等会儿十二点我下课,立刻和我去。”
她的状况不算紧急,看样子她自己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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