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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秦桧镇定道:“还是先让孙大人回去,告诉他,今日之事秦某承了他的情,改日再单独宴请他。”

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就算让孙觌来,一个杨沂中便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等秦三退了出去,张俊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秦相,听说官家伤到了脑袋?”

秦桧点了点头,随后坐回了椅子上:“张太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杨沂中之前是受你节制的吧?”

这老狗!

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他一抬屁股张俊就知道了他想放什么样的屁。

但才向秦桧示了好,他这个时候也的确需要这老贼的帮忙。

便努力挤出笑容:“确是如此,但此番他回了临安,重做了殿前司的指挥使,又是个驴的脾气,怕是不会轻易卖我面子。”

“无妨,”秦桧让人重新送了碗茶来,“杨沂中那人颇为念旧,太尉愿意帮秦某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倒是帮了桧的大忙了……只是不知,太尉为难否?”

心中问了秦桧老娘八百遍,张俊无比哀叹:

同样是做狗,做金人的狗也要比做皇帝的狗强。

“不为难不为难,秦相既然开了口,某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此番去了,旁人还好,若真是官家……”

“若真是官家也在那,那定然便是我那家奴不长眼,自个儿去寻了死罢。”

行吧!

张俊也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去看看就去看看,皇帝他又不是不认识,见了面无非被说上两句,但秦桧这儿可就不同了,这老东西阴得很。

打定了主意,张俊便告辞而去。

秦桧看着桌上的那幅《瑞鹤图》发起了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另一头,思北楼的门前。

刘邦在那台阶上坐了好一会儿,连那两个被砍断胳膊的衙役都没了力气扑腾,却还是不见有人来救场。

他甚至有些疑惑了起来,朝着一旁的杨沂中道:“要不,你找人去报个信?”

后者一愣,显然没能反应过来:“官家,臣要报什么信?”

“去秦府报信啊!说他家的人被人在大街上给砍死了。”

皇帝这是……在挑衅秦相吗?

一个念头从杨沂中的心中生出,他一时间竟然说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感觉。

刘邦也是无语,难道说,这秦桧没那么大的本事?

全是自个儿想错了,搁这儿白表演了一番?

见杨沂中真的去安排人去了,正想打个盹,却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

“辛大人,外面热得紧,何不在小店里来吃上两杯水酒,也好解解暑气儿。”

回身一看,却见是一名四五十岁的男人。

“你是何人?”

“小的姓刘,单名一个‘璃’字,这思北楼,便是小人开的。”

原来这人,便是思北楼的东家。

思北思北,态度倒也明显,和自己又还是本家,说不准还是自己的哪个后代,再说了,这天气也确实是热得紧。

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刘邦便接受了他的邀请。

刘璃特地选了个临街的座位,刚好能把外面的街道一览无余,这倒是合了刘邦的心意。

“此番多谢辛大人为我思北楼出头,救下了那三位姑娘,这番恩情,思北楼上下铭记于心。”

言罢,举着酒杯就先干为敬。

刘邦心头所爱不多,但酒绝对算得上是一个,而且这宋国的酒确实比自己那时候要好喝许多,也不废话,立马就跟了一杯。

“东家好魄力啊!”

刘邦盯着楼下街道,似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

这刘璃不知他怎么夸人这么忽然,便笑道:“辛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我宰了秦相府的一条狗,人人避之而不及,唯独东家还愿意和我喝上一杯……这事儿本来就和思北楼牵扯颇深,莫非,东家不怕秦相?”

刘璃愣了一愣,不过很快便道:“辛大人这话说的,您不是也不怕秦相吗?谁规定了,这宋人就一定要怕秦相?再者说了,您不是替我们出的头?忘恩负义的事情,思北楼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刘邦的注意力仍在外边,对于这位的话,他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见他这般,刘璃又道:“不过,辛大人,此番您这般行事,可是招惹了大祸,您却为何没有半点慌张呢?”

“你是想问……”刘邦终于转过了头来,“我是不是被人给指使的吧?”

“杨沂中是皇帝的亲军卫队老大,起居舍人又常伴皇帝左右,如今我们两个一起出现,还一起欺了秦相府的面子,东家是觉得,这是皇帝的意思?”

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刘璃轻轻叹了口气:“若真是官家的意思,那可算宋国之幸了,不过咱们皇帝是个什么脾气,辛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刘邦接触过的宋国人里,没有一个不对皇帝尊敬得紧。

就算怒其不争,但也绝对不会像这个人这样,说话阴阳怪气的,完全没有把皇帝放在眼里的感觉。

这思北楼,好像有点意思。

“哦?我还真是不太知道,要不东家给我说说?”

“辛大人说笑了,从官家还是康王的时候算起,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哪里说得完。”

“嗯,”刘邦点了点头,重新看向了窗外,“我等的人来了,东家要是再不愿说明来意,我可坐不了多久了。”

刘璃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果然,街头来了一队人马。

等看清楚了打头这人的脸,刘璃托腮道:“秦相果真是大本事,一家奴耳,我还以为最多到大理寺就够了,没想到直接惊动了张太尉。”

就算不清楚这人的底细,但‘太尉’这个官职,刘邦却还是认得的。

没想到,钓了条大鱼出来。

“你不必刻意说予我听,东家,有事直言。”

“好!”刘璃拍了拍巴掌,“辛大人这般侠士之风,今儿个世道倒也少见,那,小的便直说了。”

“这秦桧有多记仇,辛大人和他同朝为官,想必也是知道的。”

“而如今您又确实是亲手杀了人,就算您圣眷再盛,您觉得,皇帝会为了您而得罪秦桧吗?”

“到时候不管是不是皇帝主使了这事儿,秦桧惦记的,终究还是只有辛大人一人而已,需要承担责任的,也只有辛大人一人。”

“所以,这对于您来说,是个必死的局。”

张俊越来越近,楼下也变得越来越热闹了些,一堆苍蝇看中了秦六的尸体,开始在他的尸体上劳作了起来。

“那么,我该怎么办?”

刘璃道:“小人不忍看见大人这般男儿死于秦桧之手,如果辛大人愿意的话,我思北楼还有几艘船儿,送你渡得河去。”

“辛大人可要快些决断,等张俊发现了您,恐怕到时候您就是想走,也来不及了。”

“东家,你能告诉我你是做什么的吗?”

“辛大人勿怪,您现在还是朝廷的起居舍人,小的说不得给您听。”

“嗯,”刘邦做思索状,张俊也终于到了楼下。

“正甫,你好糊涂啊!”

杨沂中看着自己的这位老上司,眼角落在了楼上皇帝的身上。

刘邦对着他摇了摇头,他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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