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年,北美俄亥俄地区,圣亚契城近郊。
亚希·柯里昂刚环抱着灰尘扑扑的草堆走进马厩,那股难闻的屎味立刻冲进鼻腔。
这股味道实在太恶心,哪怕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也没法忍受。
他偏着头,忍不住干呕几声。
然后他开始给家里唯一的马分配食物。
这匹在马厩里左顾右盼的灰黑色老马是卢卡斯,它曾驮着柯里昂家的全部家当,跟着父亲亚瑟·柯里昂从马萨诸塞州一路迁徙而来,整个家族里除了老亚瑟,就属它最劳苦功高。
如今卢卡斯已经老了,干燥的草料它吃不了多少,前几天还生病拉肚子,亚希一度以为它熬不过这周一。
把草料倒进马槽,亚希叉着腰看着卢卡斯开始咀嚼食物,可能是老了的缘故,它没吃两口就开始晃动着脑袋四处张望。
“卢卡斯,嘿,看着我,卢卡斯,”亚希左手按在卢卡斯的前额轻轻安抚,右手把草料塞进它的嘴巴里,轻声说,“你要多吃点,不然这个冬天你没法熬过去的”。
卢卡斯却并不领情,它晃动着头颅挣脱亚希的抚摸,鼻息里喷吐出嘶嘶长鸣,四只蹄子更是开始胡乱的踢踏。
“难道,卢卡斯的病还没好吗?”
见此情景,亚希皱眉想着。
这时他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传来嗡嗡地震动,亚希转身向远方望去,有三人骑着马从小路的地平线缓缓出现。
三人不多时行到亚希面前,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目光凶狠,他穿着全套的褐色格子西装,外面套着毛呢大衣,头发梳得锃亮光滑,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后面两人则统一是黑衬衣与背带裤,脚上蹬着皮靴。
亚希还看见这两人身后牵着两条长长的麻绳,每只麻绳上拴住三四名光膀子的黄皮肤人。
这些人躬着身体,神色萎靡,全身上下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
从他们身上的涂鸦亚希可以判断出,又是一群被俘虏的印第安人。
“杰米先生,您好,”亚希率先与男子打招呼。
杰米·弗纳尔是俄亥俄地区的圣亚契城镇附近一个黑帮大佬的侄子,这个侄子身份没人知道真假,也没人会去求证真假。
总之这个身份得到了这一片农场主的认可,而杰米也一直用这个身份行驶着所谓的地方保护职责。
杰米摇晃着脑袋不可一世,他瘪嘴俯视着亚希,说:“与南方的战争已经开始,从这个月起,每月的费用上调10美元”。
“又要上调?”亚希惊讶问。
“北方联军即将与南部决战,支援前线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你难道想躲在后方坐享其成?”杰米身后左边的男人一声呵斥。
“不,我当然不是这样想的,”亚希斟酌说,“但是这半年已经上调四五次,前几次上调只有两三美元,这次的幅度也太大了”。
杰米的另一个小弟出声质问:“幅度太大?听你的口气,是在暗示这笔费用被我们私吞?”
“不不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亚希连连摆手。
忽地啪地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在亚希耳边炸起。
那群被俘虏的印第安人应声抱头跌倒在地上,颤颤巍巍地低身哀嚎,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每次响起就意味着要开始接受新一轮的皮肉之苦。
杰米将挥动的马鞭插回皮带里,他非常满意印第安人的表现,这种感觉让他有种手握权柄身居高位的优越感。
他很倨傲的仰着头,很确信这个柯里昂家的小子会被一鞭子震慑,不用他多言语,这小子一定会答应要求,说不定他还会惊骇的吓尿裤子。
毕竟原来的亚希·柯里昂是个十足的草包。
年前他刚刚在动乱中失去了父母,柯里昂家现在除了他,女佣以及买来的印第安奴仆三人,就只有那栋老旧的房子与一片种植地。
半年过去,连这片种植地也只剩下原来三分之一的土地,失去的土地大部分被杰米并走,还有一小部分被柯里昂家的邻居占领。
此时正是1861年左右,美国西进大垦荒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在这个连上帝都会选边站的时代,火器,金钱,势力代表一切,弱小只有奴役与灭亡的命运。
柯里昂家失去了老亚瑟·柯里昂这根主心骨后,现在这一家就像暴露在鼠群面前的奶酪,注定会被分食地干干净净。
“我的意思是,我们家的情况杰米先生最清楚,这笔费用会要了我们的命”。
亚希冷静的声音传进杰米耳朵,他对杰米的恐吓置若罔闻,可以说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嗯?”
杰米有些意外的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这个小子难道变性了?
可是从身材长相穿着来看,这绝对是他认识的亚希·柯里昂,所有人眼里公认的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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