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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臣,见过陛下!”

“这是和谈的章程,还请陛下过目!”

使节行礼之后,捧着国书迈步上前,自有一宦官接过,凑上前去交与皇帝。

“罢吧,也念与诸公听听。”

朱明挥了挥手道。

“此战之后,年年岁末与我大燕白银一百四十万两,娟二十万匹……以偿此战耗费。”

念至此处,虽然众人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还是没想到这些番邦蛮夷竟是这般心黑,想直接扯下一大块肉来。

“陛下,这……”

那宦官捧着国书只觉得莫名的烫手,看着余下的文字,身子不由轻颤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继续!”

朱明深吸一口气后轻颤道。

“割让上谷,渔阳,雁门三郡之地用以骑兵牧马……以偿此战之损。”

“嘶……”

群臣中传来倒吸凉气的声响。

“另外我燕国太子素来仰慕离国长宁公主之姿,望……以结永安……”

那太监颤颤巍巍地念完最后一段后,已经被冷汗打湿了后背。

偌大的朝堂更是针落可闻,

骆粥仰头看去,只见那往日满身书卷气的年轻人也罕见的发怒,双拳握紧,额头隐隐有青筋冒起,正张口欲言,可视线扫过那珠帘时,又颓然的松开了拳头。

整座大殿唯独那妇人松了一口气。

“没听错的话,国书中所言是要我大离朝廷,割地,赔款,和亲?”

骆粥对上朱明的目光,从中看出了强烈地不甘,没有犹豫,径直走到那使节面前一字一顿问道。

“这是我家圣上的意思。”

“也是我燕国数十万儿郎的意思。”

使节看着往前的少年郎昂首道。

“若是不允……”

使节看向边境的方向顿了顿,然后猛然挥袖而下,其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尔等蛮夷,实在欺人太甚!”

“若是应下如此条款,我辈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又有何资格训诫子孙后代……”有几位老臣仰天长叹道。

如此蛮横的态度引得朝堂上口笔诛伐之声不绝于耳,朝堂的文臣即便再是软弱,讲到底也是要些许脸面。

“诸公,且稍安勿躁。”

“诸公可知,从渔阳郡至此需几日?”

使节见状也不慌乱,

只是转身遥遥指着北地郎声问道。

“而今我十余万铁骑齐聚于渔阳,若是破关,携兵锋之盛不出半月的光景便能杀至上京城下!”

“诸公,非要试试这铁骑,快否?”

话音落下,大殿之中静若寒蝉。

因为细细思量之下,这使节如此狂妄的言语倒是真有几分成真的可能。

群臣的目光下意识的避开皇位上那道落寞的身影,隐晦地落到了那珠帘后那妇人的身上。

“太后娘娘,要知道不论是割地,赔款还是和亲,尚且又回旋的余地……”

“可真到了铁骑入关的档口,这万里河山还不知与以谁家?”

“还请娘娘,以基业为重!”

那使节也不在掩饰,

直接对着珠帘后的妇人高呼道!

“哀家……准了!”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妇人,听闻此言后,仿佛触碰到了什么,猛然起身掀开珠帘决断道。

“母后,三思啊!”

“太后娘娘三思啊!”

这一刻即便是主张求和的几位大臣也一同跪地痛哭道,不到兵临城下,万不得已之时,谁也不想遗臭万年,被子孙后代戳着脊梁骨骂。

“哀家的话,你们没听见吗?”

“哀家说,准了!”

那妇人拖着华贵的长裙走到皇位前,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众人道。

这一刻读书人口中所谓的君臣礼法,忠孝节义被那妇人几句轻飘飘的言语践踏得支离破碎。

“朕死后有何颜面再见父皇?”

朱明看着满朝文武和那挡在自己身前的妇人自嘲一笑道。

“朕往后还当得了大离这个家吗……”

语调中带着说不出的落寞悲凉。

“自然当得!”

骆粥从跪倒在地哀嚎一片的群臣中走出,一步一步踏到台阶上。

“陛下尚未应允,你们便对着一介妇人磕头哀求不止,你们的骨头都让狗给啃了?”

骆粥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头轻蔑一笑道,语调不高可听在众人耳中,却是莫名的让人心头一颤。

“你区区一个从四品的镇抚使有何资格妄议朝政?”妇人望着台阶上的少年郎冷声道。

“依大离律,臣自然是有资格议论朝政的,倒怕是娘娘忘了祖训……”

“依先皇遗诏,如今圣上已至及冠之年,娘娘理当还政于陛下了吧?”

“要知道这江山到底是姓朱的!”

骆粥迎着那面色阴沉的妇人平静道,这番话也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

国朝养士百二十年,虽说不是每个文人都有风骨可言,可老朱家在他们心中还是有几分份量的。

“皇儿,你来说说,哀家这些年所作所为,哪件不是为了老朱家,为了这大离江山?”

那妇人倒也沉得住气,知道此事的关键所在,转头看向了龙椅上的男子,哪知素来言听计从的朱明罕见的沉默了。

“哦,为了大离江山?”

“可臣观娘娘的意思是……”

骆粥自知机不可失继续道。

“这万里河山,宁赠番邦,不予家奴!”

骆粥掷地有声道,说话间脑子里又莫名想起了前世那位太后,两者之间又是何其相似。

骤然听闻此言,朝堂百官俱是面面相觑,便是素来死忠于太后的几位重臣神色也微妙起来,眼中隐隐带着几丝羞愤。

“你个黄口小儿……怎敢折羞哀家?”听着这一番诛心之言,妇人绕是养气的功夫再好也忍不住了,抬手便往骆粥脸上挥去。

“啪……”

没有预想中掌掴的声响,

反倒是手腕被那少年郎稳稳的锢住。

“今日娘娘堂而皇之,以大离之土地,天家之血脉,百姓之粟米,求那一人之权贵!”

骆粥顶着众人惊骇的目光步步紧逼道,

“此举,与卖国又有何异?”

骆粥说话间右手已经搭在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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