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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掉梳妆镜,和其他所有杂七杂八的收获之后,嘉图从第八层的回收商手上拿到了六十三根干粮棒。

在分批次拿到这六大包口粮后,嘉图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折返到了第七层。

他以十根干粮棒的代价,在第七层的冲淋中心,支付了一次洗浴费用,然后又用五根干粮棒换了一套更干净的衣服。

赫娜送给他的自制拐杖没法找到替代品,所以他只能在洗澡的时候,把整个手杖都清洗了一遍,确认上面没有残留下血迹之后,就完结了事。

带着满满四大包干粮棒,从冲淋中心出来,嘉图低头看了下身上的新衣服,和焕然一新的身体,已经预想到了赫拉和赫娜他们的惊讶。

但是,比起解释身上的血迹,他宁愿编造一个自己在中枢层遇到了好心人的“故事”,来解释他身上发生的异常。

而对于清洗完身上的血迹之后,剩下来的48根干粮棒,嘉图也没有找到好的处理办法。

在抢夺梳妆镜的时候,他只考虑这东西可以填补家里的亏空,却完全没有想过,到底该怎么向赫拉她们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

“其中的二十根干粮棒,可以拿去还给老送葬人……”

“至于剩下的二十八根干粮棒……难道真的要找个理由带回去吗?”

嘉图站在清洗中心前的道路上发着呆,他已经预想到了赫拉她们的惊愕,毕竟以那两人的直觉,他不觉得自己能够瞒过她们。

压抑下心中的不安,他只能选择其他的思路。

他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最后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个可行度很高的方案:

“剩下的二十多根干粮棒,应该可以还给‘赫娜的债主’——也就是‘华伦’。”

嘉图暗自思索着。

他不知道赫娜欠了华伦多少人情。

但是他手上的“二十根干粮棒”应该能够填补一部分。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还不知道“华伦”住在哪里。

“无论是华伦,还是老送葬人,都不是今天就能搞定的……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出来已经四五个小时,必须赶紧回去了……”

嘉图估算了下时间。

他从废弃场出来,跑到第八层卖掉收获,然后又在第七层洗了个澡,从早上八点的开灯时间起算,明显已经超过了中午十二点。

即便赫拉养病还没有醒来,赫达应该已经急得到处找自己了。

而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嘉图犹豫了一下,还是以每三天一根干粮棒的代价,在第七层租借了一个保险柜。

算上定金,嘉图一次性支付了五根干粮棒。

如果算上还给老送葬人和华伦的那四十根干粮棒,他手上就只剩下了两根口粮。

把多出来的这两根干粮棒揣进怀里,嘉图关上保险柜的柜门,心情沉重地向第十层走去。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殴打人体时的感觉。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那个男人最后的哭喊声——

“……我家里还有孩子!”

“……我还要给他治病!!!”

这让他不禁想到,如果他的抢夺,真的导致那个男人的孩子病故,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算得上半个刽子手?

顿时,一种如同吞了石灰粉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让他忍不住想要干呕。

然而就在他扶着中央旋梯的承重柱,踉踉跄跄地往家的方向走去的时候,一群不速之客,却突然出现,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是……”

嘉图注意到,在他前面被人拦住的同时,还有四五个人出现在他的身后,堵住了返回的楼梯,明显已经等候多时了。

嘉图擦了擦嘴角,眯眼看着眼前的四五名避难所无赖,从他们中一名成员吊在脖子上的左臂,辨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原来是来寻仇的吗……”

嘉图摸了摸怀里的两根干粮棒,有些庆幸自己已经把大部分的收获都放进了保险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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