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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把丁香的小衣裳和小帽子拿过来细细摸着,柔软细滑,帽子上的七颗小珍珠滚圆饱满。

她说道,“这珠子虽然有小,可圆滚滚的,一看品相就好。”

丁钊道,“香香的东西都不要卖,也不要扔,到底是她从那个家里带出来的。那个木盒太显眼,劈了当柴烧。

“在京城的这几天,一定要把孩子看好,不让她的哭声传去外面。万一被邻居听到,也不要承认我们家有孩子,只说我们也听到哭声,不知是哪家的。”

张氏答应道,“嗯,洗了的小衣裳和尿片子也不晾在院子里,晾在屋里。还不能让人进屋……”

丁香给这对善良又聪明的夫妻点了个赞。她也怕他们把衣裳、包被卖了或扔了,这些东西将来有大用。

公主娘给她戴在手腕上的小金镯子就不在了。那是皇后外祖母赏她的,肯定被取下戴去了凤姐身上。

而穿戴在她身上带出来的东西,哪怕缝有珍珠,也再平常不过,多一套少一套公主娘不会注意。

丁香在他们抱她和亲她的时候,看到了他们模糊的面孔。哪怕是平面,也看得出他们都年轻,二十几岁。

新娘亲嘴唇较厚,一笑眼睛弯弯的,说话温温和和,是个性情温柔的妇人。新爹爹大脸盘,小眼睛,圆鼻子,嘴巴又小又翘,有些像前世说相声的岳某某。模样憨厚,可说话行事颇有章法,是个厚道的聪明人。

他们虽然长相普通,但眼里盛满了对丁香的喜爱,让她心里踏实。

张氏用柔软的旧衣裳给丁香剪尿片子和改小衣裳,再让丁钊明天去街上扯点柔软的细布回来。

夫妻二人又说起家中趣事,商量着以后的安排,丁香也知道了他们家的一些事情。

他们老家在胶东省临水县古安镇北泉村。家里在镇上有一个打铁铺,乡下有十五亩田地。

丁钊的母亲早世,父亲还活着。父子两个打铁,地赁给别人种。他们生了两个儿子,七岁的丁立春和四岁的丁立仁。

丁钊还有个弟弟,好像跟丁钊的父亲关系不睦,带着媳妇儿子住在县城。

前年,丁钊左胳膊突然不能动,这对铁匠来说就等于废了。他们非常着急,看了许多大夫看不好。

去城省看病时,丁钊碰巧救了一位摔倒的老太太,老太太的儿子正好是大夫。

这位大夫说丁钊是血淤气滞,这个病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一辈都治不好。丁钊治了这么久没治好,说明病情严重。若经济条件允许,就去京城千金馆找方老大夫,方老大夫治这种病极在行。他跟方老大夫是旧识,可以写封信引荐。

丁钊回家跟老父商量,老父也不忍他年纪轻轻就残废。家里虽不是很富余,还是有些存项。

上年八月,丁钊带着家里的一半存项八十两银子来京城找方老大夫看病。因丁钊一只胳膊不能动,张氏跟来照顾他的生活。而老父和两个孩子,只得出钱请邻居帮着做饭洗衣。

方老大夫说丁钊定期施针及吃药,这个病治好的可能性是八成,大概需要一至两年时间。若超过这个时间治不好,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方老大夫不仅医术高明,还是个热心人。

看他们不富余,千里迢迢来京城找自己看病,又是少时好友介绍过来,正好医馆走了一个捣药小徒,就让右手能动又有一把子力气的丁钊帮着捣药。方便看病,也能挣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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