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严明没有恼怒,只是不咸不淡道,“呵呵,我对这位神童外貌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能够吟出四句神作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年轻人之手。”
郑严明的意思很直白,望月四句的精髓,以他们大儒来看,必定是阅历丰富,并且是那种胸怀天下的大家,只有这种大家才配得上望月四句。
像苏祁安这种小年轻,也配?
“小年轻又如何?我朝立国300年,像苏祁安这种青年才俊,不知多少,哪怕是少年神童也有一指之书,做的政绩,吟出的诗句,可谓千古流传。”
“仅仅以外貌、年轻为由,便心生质疑,严明你的心胸太狭隘了,难怪在翰林院这么多年,也只是一介编载,迟迟未进一步,可惜啊。”
如果说林苑之先前的话,郑严明海还可以保持一份淡定,那最后的这句话,直接戳到他的痛点。
郑严明面色一冷,想要发作,但还是忍了下去,冷眼扫了林苑之,冷声道。
“哼,严明在翰林院在如何,也比你退休多年要强得多,如今的翰林院可不是当年你在时候那般迂腐,老林,到了古稀之年,操心的事就放一边,可别千万操心太多,哪天就去了。”
“老夫身子骨如何,不用你挂念,安心做你的监考官,最好别乱来,否则这后果,怕你落个晚节不保。”
“呵呵,是吗,那多谢老林提醒了,既然你如此看重这位神童,那咱们拭目以待吧。”
郑严明说完,便闭口不言,开始闭目养神,林苑之同样如此。
坐在中间的魏震堂从始至终都没插话,只是面带笑容,笑呵呵的回过头,目光一转,落在下方,陷入沉浸的苏祁安身上。
目光闪动,谁都看出去他在想什么。
下方,正奋笔疾书的苏祁安,脸色平静,目光一行一行的阅卷答题。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答题,这次的考卷基本过半,接下来的题目,虽然有些难度,但问题并不大。
县试科举,除了考验答题正确率,更重要的却是后面几卷的自省答题。
说直白点就是,出一问题,根据自己的见解,给出答案。
这种答题方式,没有固定答案,考验的更多是格局思路。
而且每一次的题目问题都不一样,但归根结底大概就是,问对朝廷最近出的政策、边境的纷争、百姓生存土地等等。
这类问题,格局都很大,相当于把自己带入一方主政官,对当地的一切如何执政。
因此这类问题,不仅要慎重下笔,而且往往答题字数都是过万字,可谓耗时又费力。
但要是答好了,甚至深得主考官心意,哪怕前面的应试答案一片全错,只要后面这类问题深得精髓,高中几率也很大。
这在往届科举,并非没有出现过,只是这种方式,从另外一方面来说,风险太大。
如果不是恃才傲物,胸有大才者,根本不会这么做,因此,大部分人都是规规矩矩尽力而为。
苏祁安虽然有些才华,但并不认为自己是那种恃才傲物之辈,对所写之题,还是规规矩矩。
这样的答题又是过了一个时辰,头顶高悬的太阳也是渐渐西落,暖洋洋的阳光也是被丝丝凉意取代。
经过苏祁安不懈的努力下,考卷也是写到了最后几卷。
目光扫过下面一题,苏祁安的提笔的手却是停在半空,平静的双眼中露出几分诧异。
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一题是,如今大凉建国300年,内土匪灾祸横行,外有异族入侵,问你身为一代惊艳绝才的谋士,该有如何的治国方针。
这类的题目,并非是不能出现,准确说出现在一个小小的县试上,实在是有些过了。
毕竟这些秀才学子,哪怕是高中也只是举人先生,举人功名至多是县令候选人,管理一县之地,想这样的答题,不得是站在高位者才考虑的。
虽然有些疑惑,但苏祁安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思虑一会,开始动笔。
第一、对内各郡县土匪,各村建立民兵队,各村相互协防,只会,配合官府共同剿匪。
第二,大凉内灾祸不断,各地民不聊生,应有官府为主,招募一批新兵,提供一批土地,平时耕种,自给自足,战时可战。”
第三,对外四方异族侵入,应对边境之郡县,减免赋税、废除徭役,给予当地郡县更多的自主权。
“……”
写着写着,苏祁安似乎陷入一种沉浸在自己成为一方高官状态。
洋洋洒洒提笔写了两个时辰,粗略字数起码两三万字。
当最后一笔落下,苏祁安深吐一口气,仿佛将自己的抱负倾尽而出。
一种如负释重的感觉袭来,苏祁安看了一遍自己所写,沉吟一会,提笔在标题位置,郑重写下六字。
“治国方略十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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