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的手下护卫,立刻上前,二话不说就要将吴用等一众官员拿下。
李康的突然下令动手,是吴用没想到的,他刚才的表现,绝对没有半分冲撞的意思,起码表现中规中矩。
但李康一上来就动手,吴用立刻想到了什么,表面是拿他们,实际上是要给背后的苏祁安一个下马威。
这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给本侯住手!”
在吴用的后面,一队东山军迈着沉重步伐而来。
兵士立刻分散,站在吴用等人面前,和李康的护卫形成对峙。
紧接着,苏祁安从兵士中走来,抬头脸色平静的看着前方马车。
并未行礼,只是拱了拱手道,“州牧大人突然来访,让本侯意外,但吴用他们貌似并未做错什么,州牧大人说拿人就拿人,有些过分吧,我想听听州牧大人给个说法。”
换做其他人,是断然不敢这么和李康说话的,但苏祁安却有这资格。
论文他有举人功名,论武他有侯爵爵位,大凉侯爷,除了当今陛下以及皇室子弟外,要行跪拜,
其他的无论是权贵国公,又或是地方州牧,最多行礼。
苏祁安之所以不行礼,李康比谁都清楚,苏祁安除了有功名、爵位,他身上还有第三个身份,皇族身份。
这是得到陛下认可的,虽然苏祁安来到交州偏僻之地,所谓生死皇室不会插手,但皇族身份摆在那里。
平时客气,苏祁安或许会装一下,可一旦惹到他不悦,就没那么简单。
苏祁安的质问,李康并不慌张,他沉默一会,冷冷道。
“苏侯想知道原因,本州自然会告知,吴用身为一郡的代郡守,对下百姓管教不严,遇本州不跪,按照大凉律法,平民遇官必须跪拜。”
“可吴用他做的什么?看看这些平民,对本州如此轻视,本州拿下他,治他个不敬上官,对下管教不严罪名,这没错吧,这就是本州给苏侯的解释。”
李康很淡然,显然他是有备而来,苏祁安点点头说道,“州牧大人说的有道理,按照律法平民见官必须跪拜,但郡城之地,本侯同样有管辖权。”
“这事说到底,是本侯管理疏忽,在这里本侯替吴用等人,向州牧大人赔罪。”
李康目光闪动,刚想点头继续说什么,就被苏祁安给打断了。
“这事本侯建议还是跟九殿下报备为好,毕竟,见官不行跪拜,九殿下是同意的,九殿下向郡城百姓承诺过,今后,除了陛下和皇室子弟,其余官员,无论大小,只用行礼,无须跪拜。”
“既然州牧大人觉得这事是很严重的事,还请州牧大人跟九殿下说下,毕竟只有州牧大人对这事持反对意见,想和皇室子弟享受同样的待遇,平起平坐,九殿下要是怪罪下来,我想州牧大人一定能妥善解决。”
“苏侯爷,你信口雌黄,本州什么时候说过,想与皇室子弟平起平坐,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李康几乎是不假思索说出口,苏祁安给他按的罪名比他给吴用上的还要大,就差没将谋反给明说了。
他要是不辩解,谁知道苏祁安会不会继续在这里胡说八道。
“哦,本侯血口喷人?刚才明明是州牧大人说要按照大凉律法来,那就一切按照律法行事,哪怕九殿下开的金口,也大不过律法是吧。”
“各位,州牧大人执意要我等行跪拜,那咱们就成全州牧的心愿,一切按照律法来,哪怕皇室子弟,甚至陛下来了,也得按照律法行事。”
“反正有州牧大人在背后撑腰,毕竟谁不知道,交州地界,州牧最大,各位,行跪拜礼吧。”
苏祁安的这一通说辞,明显是要把事情越搞越大,直接让坐在车上的李康冲了出来。
看着四周跟随苏祁安,即将对他行跪拜礼的众人,他连忙大喊一声。
“等等!都给本州停下,不许跪。”
苏祁安身体一滞,脸上带着不解神色看着李康,问道,“怎么州牧大人,又想玩新的花样吗?”
“够了,苏侯这事是本州不对,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让这些人散了吧,本州今日前来,可不是为了治罪的,而是有要事协商。”
此时的李康,脸色气的那叫一阵白、一阵青。
他不是没有想过苏祁安会给他下套,这次给的套真的不下则已,一下吓死人。
他是什么话都敢说,一个小小的跪拜礼,差点让他说成自己要造反,做交州霸主,割据一方,是真把他放在火上烤。
虽然这事,事实是也大差不差,但私底下默认和放在台面来说,性质完全不一样。
不是李康野心不够大,而是他实力还不足以支撑他将默认的事实,放在台面上说。
别说他了,其他各州的一些野心勃勃的州牧,不也一样,有些事还得听从大凉皇室命令。
是真不敢直接摆在台面上造反,苏凉皇室式微,但好歹统治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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