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黑衣大监的话,苏玄庸就像找到了倾诉对象,叹气道。
“老伙计,寡人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这个苏祁安,性子太耿直,太武断了,寡人知道自己不是雄才大略之主,难道连两个儿子都无法拿捏?”
“不就是说寡人白做了这么多年皇帝?哼,如果不是这小子是永川王之后,皇室宗亲,这几年有些功劳,但凡换做其他人,敢这么对寡人说话,寡人绝对砍了他脑袋。”
身后的黑衣老大监,发出笑声,而后道,“嘿嘿,这不正是陛下看重百首侯的优点吗?如果百首侯不这么耿直,张狂,陛下也不会对他如此信任啊。”
“还是你了解寡人,也就这个小子,非但不理解,还跟寡人置气,真以为寡人在京都是享受,他在东州所查之事,如果没有寡人在后面担责,他能这么顺利?”
“查来查去,不就是想查到晋王、赵王身上?真当寡人不知道?哎,只能说这小子只有当国公的命,这帝王之道,他真不够格,这样也好,没有逾越之心,寡人才能对他放心。”
“不过这小子性子,还得敲打敲打,用起来的确好用,但太刺头了,不圆润,日后指不定会惹出大麻烦,借着这次大婚后,让这小子先沉寂一段时间,到时候视情况而启用。”
“还是陛下安排周到,不愧是陛下。”
苏玄庸白了一眼身后的黑衣大监,道,“你呀你,就知道拍马屁,要是人人都像老伙计一样,寡人不知少操多少心。”
“走吧,寡人累了,回宫。”
而后,在黑衣大监的搀扶下,苏玄庸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大殿内。
而走出大殿的苏祁安,心情多少有些郁闷,虽然心里有准备,也不后悔,但这次和苏玄庸的大吵,还是让他心里有些伤到了。
他没有着急回去,站在大殿前,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他明明是莫名从现代,不知道怎么来到这个不存在的古代王朝。
本来抱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富家翁生活就满足了,可随着一路的际遇、征战,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心里竟然会产生所谓匡扶大凉,辅佐幼主的心态,想还大凉百姓一个太平。
一个现代人,来到这种历史上,不存在的王朝,有这种志向,这多少有些可笑。
苏祁安对自己这段时间所作所为,产生一种自嘲,他现在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大凉人,还是现代人。
看着天上的圆月,思索无果后,苏祁安摇头,准备离去。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百首侯就打算这么离开吗?”
苏祁安一怔,而后转身,在他身后,不知何时,苏凤玲站在他身后。
苏凤玲穿着白色长裙,长发自然垂下,穿着简约,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高冷,唯美。
苏祁安一瞬间有些发愣,不仅仅是因为外貌,更多的,是他和苏凤玲之间,起码有大半年没有见面。
哪怕上次的和好相见,相处时间很短暂,没想到在这时候,会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
“怎么,没见过啊,发什么愣。”
不一会,苏祁安的耳边,苏凤玲的声音再度响起,等到回过神来,苏凤玲身影走远,苏祁安快步跟上。
这里毕竟不是谈话之地,苏凤玲出现在这,看样子是等他很久了。
如果放在之前,苏祁安自然不会快步跟随,毕竟,二人身份有别,现在就不同了,苏祁安的回京,朝中上下官员,都知道他是为谁而来。
今晚的庆功宴虽然不愉快,但起码有件事定下来了,就是关于他和苏凤玲的婚约。
因此,苏凤玲出现在这,邀请苏祁安一见,也就很合理了,就算被四周禁军看到,也不会多说什么。
苏祁安快步跟上苏凤玲,与其并排而走,苏凤玲没有把苏祁安带入自己的寝宫,二人婚约定了,但不代表可以随意乱来。
这点规矩,苏祁安自然是懂了,况且现在的他,没有心思想七想八,一路跟着苏凤玲,走过一条长廊,而后来到一座偏殿。
这座偏殿和宴会大殿无法相提并论,但也有七八间房子那么大,属于苏凤玲的附庸殿宇,算是日常休息地方。
二人走进偏殿,房子很大,一眼看不到头,四周站着婢女,这些人都是苏凤玲的心腹,二人都没有坐,来到房间右边,是一扇很大的空窗,抬头看去,能够看到高挂的圆月。
没等苏祁安开口,苏凤玲的声音响起,“你和父皇之间的事,我已知晓,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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