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哥!”冬至有些感动有些生气的喊道,旋即又转为无奈,瞥见了一旁不肯离开的李婶,把刚刚准备说的话又咽了下去,“先回家!”
随即两人迅速离开了村口简陋的祠堂,均未理睬李嫂,向着冬至家行去。冬望和刘颖去了镇上,皆未在家。冬望虽然腿脚不好,但他有眼光,有手艺,而且识字,拉了几个年轻不愿进山打猎的邻里,做起了修缮房屋的活计,挣着微薄的收入。冬至母亲刘颖帮着一些大户人家做女红,早出晚归,陪伴冬至的时间并不多。
冬至将刘云谲带到周苴的房间,最近一段日子他时常三五天不见人影,也不虞有旁人偷听。但是这一幕若是被老道看到,想必会惊出一身冷汗,颠覆他原来的认知。因为此前老道神识扫过,明明此处有一邋遢汉子在睡觉,此刻却是空空如也!
暂且不提老道如何惊讶,且说冬至稍稍平复一番心情,看着满脸坦然笑容的刘云谲,刚振奋起的情绪顿时又萎顿了下来。他将自己刚得到的“缘尘令”取了出来,细细的打量一番,仍是痴迷不已,眼神不自觉的迷离起来。
“当啷”一声,冬至将“缘尘令”丢到了地面上,这才觉得头脑清明了些许,眼中的迷离之色渐去,不由自嘲笑道:“看来我的定力还远远不够呢!不过此物若是长时间佩戴在身上,想必能够起到磨砺意志的作用吧!”
刘云谲疑惑地看了一眼冬至,注意到了他的不寻常,将地上的缘尘令捡了起来,细细打量一番,除了觉得此物分外精美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感受,疑惑地将此物又递还给了冬至。
冬至接过缘尘令,又仔细地看了一眼,直到迷茫渐生,赶忙将之收进怀里,不过却不敢贴身收着,而是放在衣服的夹层中,接着说道:“虎子哥,那老道人不是给了你一块玉佩吗?拿出来看看如何?”
刘云谲没有多想,顺手掏出了那块泛着幽幽黑光的玉佩,其上纹饰简单异常,只有一个古篆大字“静”。此玉佩厚薄不均,形制不规,便是其上光泽也有深浅差异,虽说冬至对玉器并无研究,却也知道此物品相极差。但他也知道这等仙家宝物不可以常人眼光度之,此物入手温润,触之有若凝脂,更是能平心静气,灵台清宁,单凭这一点,便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冬至眼中的艳羡之色一闪而过,却并无贪意,说道:“虎子哥,你想陪我一起去楚国,这份心意,冬至感激不尽。你我二人一起长大,此去楚国路途遥远,一路上照应起来,也能得心应手。可是,”冬至顿了顿,略带担忧的说道:“据我所知,楚国京都距此足有三万里之遥,一路上艰难险阻,十分难行。以我二人的脚程,今年入冬之前必须出发,根本就没有三年时间的!”
刘云谲有些惆怅的说道:“入冬之前?我还想着能在家多呆个一年半载的,娘亲她死的早,父亲也六十多岁了,现在看着倒是硬朗,可再过几年怎么办啊?”
冬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沉默片刻,打趣的说道:“虎子哥你父亲不是还给你说了一房媳妇吗?你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娶回家来,让她给你生个大胖儿子,问题不就解决了?再说了,便是当了修士,难道还不准回家了?”
刘云谲脸上现出羞赧之色,急急地说道:“你可别瞎说,那是我父亲一厢情愿的说法,人家姑娘可还没有答应呢!再说了,小爷我可是修仙的天才,当然要娶个仙子当媳妇才是!”
两人在周苴的房间里交流,畅想着将要面对的事情,不知不觉天便黑了下来。
却不知,有个黑色人影悄悄的走下山去,看他的方向,目的地正是定远县城。
……
樊家。
樊家六子樊安,此时正坐在偏厅之中,百无聊赖的修着指甲,一个人微微躬身,正在汇报着什么,看背影还能勉强看出些许玲珑曲线,似乎是一个女人,不似年轻女子般柔美,而是略显臃肿,显然是年纪不小了。
只见樊安“呼”的一下站了起来,浑浊的双眼难得现出一丝亮光,酒色过度的脸上绽出一蓬奸诈的笑容,激动地说道:“此话当真?”
妇人用有些粗哑的声音回答道:“此事千真万确,绝无欺瞒。”
“好,好,好!”樊安连说三个好字,“想不到那个死瘸子还有这等造化,此事一成,便是大哥也会给我几分薄面,到时好好让六爷出了当年的一口恶气!”
樊安摸着脸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随着面部肌肉的抽动,变得狰狞扭曲了起来,“此事六爷我已知晓,不过近几日乃是父亲寿诞,六爷我脱不开身,你给我仔细盯着,数日之后,六爷我自会亲自上门,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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