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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队十五人左右的人马顺着冬至二人的足迹,进入了苍狼岭。

山路难行,崎岖颠簸,再走一段,更是连山路都没了。一行十几人不得已将马匹拴在了树,取下兵器口粮,徒步前行。

一个脸色蜡黄,身高不满五尺的猥琐中年男子,却是身着绫罗绸缎,有些沐猴而冠的滑稽之感,留着两撇鼠须,看似瘦弱至极,行动之间却迅捷无比,走在一行人的前列,不时地猫下腰查看地面的足迹。

不到半天时间,便来到了那棵断面足有丈许方圆的倒伏的大树前,似一堵城墙横卧在丛林之中,让人心生崇敬之意。一行人在此处稍作休息之时,无意间看到了大片的泥土翻起,明显不是野兽打斗的痕迹,倒像是有人在此经历了一场恶斗。十余人四散开来,不到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发现了几只野兽,正在啃咬着两头有些残缺的野猪尸体。看见有人来了,这几只野兽虚张声势的咆哮几声,但见几人丝毫没有后退的迹象,口中呜咽几声,便一哄而散。

樊贵儿走前来,看着没入野猪头颅只剩小半截的箭矢,用力拔了下来。他将箭矢凑在鼻子近前,轻轻地嗅了嗅,便随手丢掉了,至于被几只野兽啃咬的部分,他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接着,樊贵儿又去查看另一头野猪尸体,却始终没有看出蹊跷之处,不禁皱起了眉头。

冬至跟刘云谲杀死两头野猪之后,挑的都是四肢脊背厚实的肉块,切去了几十斤,此时经过丛林中野兽的撕咬,已然模糊一片,看不出什么刀切的痕迹。突然樊贵儿的眼睛一亮,看到了野猪掉落在草丛泥土中的一截断腿,看着断腿整齐断裂的骨头,才明白过来,脸现出一片了然之色。

樊贵儿轻咳一声,缓缓说道:“这两头野猪一者死于弓箭,看这箭矢的深度,想来弓力足有五百斤以,一箭毙命!另一头被一刀砍下了前腿,趁野猪行动不便之际,被割开了喉咙。虽然那婆娘说只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但你等万不可掉以轻心,如此身手,已然比得厉害的江湖高手了。便是我,也无法如此干净利落的杀死这两只蠢物。到时碰面之后,若是时机得当,定要先发制人,以有心算无心,必然马到功成。六爷说了,只要那两个孩子身携带的一物,死活不论!事成之后,我自会为大家请功,可要是有谁拖了后腿,也别怪我樊贵儿不讲兄弟情谊!”

此话一出,真是众生百态,有几人倒吸凉气,仿佛不敢置信,有几人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嗜血的微笑,另有几人露出疑惑之色,此次前来足足十五人,究竟是何宝物值得六爷这般大手笔?

他们十分信任樊贵儿的判断,知道他断不会虚言相欺,可还是震惊不已。要知道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家仆,而是樊家的私人防卫力量,从小修习樊家枪法。虽然身手不一,却也是敢欺熊猎虎的狠辣角色。即便如此,也没有几个人敢大话将这五六百斤的野猪一招毙命。要知道这蠢物一旦冲撞起来,比之山滚落的巨石不遑多让,绝对是碰到就伤,撞到即死。

十余人恭敬地说道:“是。”只是有几人神色虽然恭敬,心中却压着一股火焰,只是不知何时,又是以何种方法爆发出来。

“出发!”樊贵儿高声说道。十余人排列好队形,将樊贵儿夹在中间,向着深山进发。

……

樊安心中压抑着一股十多年的怒火,年轻时与县令方庆元的独子号称“定远双雄”,每次出门,前呼后拥,浩浩荡荡,浑似帝王出行,好不威风!平日里屁事不干,专司采花,哪家有漂亮姑娘,都逃不过二人的桃花眼。栽赃嫁祸,强取豪夺,不择手段,折腾的怨声载道,又是家大势大,无人敢惹。

直到樊勇从其二叔樊心的定西军中归来,当了校尉之后,樊安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在一次强抢民女之时,被樊勇撞到,生生打断了一条腿,惨嚎之声传遍数条街,连樊父都不敢前劝阻。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法街作威作福,便在自家折腾,樊勇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李嫂以做工的名义,引诱来一名清秀女子,樊安又一次色心大起,想要强行苟且之事。换做平时,这等只是稍有姿色的女子,断不会让他如此躁动。只是家中的丫鬟之流已然全部得手,没了新鲜感,便向这女子伸出了魔爪。

恰好此时冬望与几个苦力在樊府修缮房屋,听到女子的呼救,便奋不顾身的前营救。搅了兴致的樊安大怒,招呼家丁将冬望几人打的面目全非,尤其是为首的冬望,更是被打断了一条腿。他只觉得不够解气,想要痛下杀手之际,樊勇从军中回来,救下了命在旦夕的冬望。而这女子,便是冬至的母亲刘颖。

樊勇一怒之下,将樊安软禁在府内,并且警告他,若是不知悔改,仍想着寻仇,便不要怪自己不念及兄弟情分。

樊安真是怕极了兄长,虽然仍是不安分,却也不敢私自出府,更是打消了报仇的念头,似乎此事就应该这般成为往事了。后来听说方庆元一家被人灭了满门,心中顿生惶恐,若是自己仍是行事孟浪,怕也不知何时,惹来泼天大祸。不过他可不会感激兄长的管教,只当自己运气好罢了。

几年前樊勇谈及“缘尘令”之事,不知怎的被樊安听了去,早已被憋得十分难耐的他,自告奋勇,去见了这个自己恨极同时又怕极了的兄长。

樊勇见他这些年还算安分,并没有惹出什么大的乱子,思虑一番之后,决定给他一个机会。樊安倒也识趣,几年来也是尽心尽力,可是偶尔摸到脸的伤疤,便一股无名火起,恨不得将那人折磨个十天十夜,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冬至曾在识神内看到一幅画面,一个脸带刀疤,眼神阴鸷的锦衣男子带着一群家丁模样的下人,将自己的父母团团围住。若是他能看到此时樊安的模样,想必会大吃一惊,除了衣着有细微的差别之外,便是连眼神都一般无二!一场针对冬至父母的大祸初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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