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苏念云,本应是最天真烂漫的年纪,但是年纪轻轻的她,早已经跟着老巫医踏遍漠北的每一寸土地。
因为父兄常年带着族人在外打猎讨生活,她能走路的时候,就被托付给老巫医照顾。
她和老巫医一起生活,耳濡目染自然也学得老巫医一身本事。
漠北的风霜、烈日,让她皮肤干裂、黢黑,也同时造就了她坚毅的性格。
随着她的长大,老巫医就更加老迈。
终于有一天,老巫医缠绵病榻,再也不能再带她出来采药。
眼见老巫医日渐衰弱,担心不已的苏念云,偷偷留书离开部族,去采摘缺失的一味药。
那一味药,十分难找。
她在荒山野岭兜转了一天,也没有发现药的影子。
药没发现,反而让她在路过的一条河流里,发现一个后背被箭插的像刺猬一样的人。
她放下药篓,几步踏进河里把那人给拖到岸上。
试了脉搏,发现这人一息尚存,苏念云便开始帮他处理后背的箭矢。
彼时,她不过是老巫医还没出茅庐的徒弟,药性药理懂的多,真正行医的次数,一巴掌数的来。
“我没怎么救过人,也不知你受这么重的伤,能不能治好你?”
“但是现在荒山野岭,帮你找大夫或者拖你回去找人,都只是在延误时机,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万一治不好你,你去了地下可别怨我!”
苏念云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手忙脚乱的帮他处理后背的箭和伤口。
处理好这些,苏念云又扶他侧身躺着,准备给他喂些食物和药。
不想,才给这人转动一下身子,就看到他左脸上一道长长的刀伤从眼睛纵到脸颊。
好好的一张俊脸,成了极端的两个面。
右边脸完好,左边脸血肉模糊。
而且,看他面庞,苏念云猜测他也就十八九的年纪。
她小心翻开他受伤的左眼,发现这刀伤虽然自上而下划过,却没伤及眼球。
“不幸中的万幸。”她先替他松了口气,“还好,没伤及眼睛。”
不过,这样一个年轻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怎么就受了如此大的重创?
看他这个落魄的样子,似乎是被谁追杀给流落到这里的?
脑海中蹦出“追杀”这个词,苏念云就自己先一激灵。
她不由仔细查看从他身上取下来的那些箭矢。
察觉箭矢的样式,根本不是漠北人常用的,反而更像是番邦人所用,苏念云立刻警惕的看向四周。
她记得父亲叮嘱过她,最近漠北不太平。
不少番邦军队偷偷潜入漠北境内,他们四处劫掠,比姚氏还不如。
眼下这人中这么多箭,显然是在附近作恶的番邦人不少!
想到这里,苏念云急忙起身。
小小的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拖。
过去她常来这里采药,对这里最为熟悉。
那处山洞很是隐秘,是她和老巫医有次出来采药躲雨,意外发现的。
把人弄进山洞,又把外面的痕迹打扫干净,苏念云才回到山洞重新处理那人左脸上的伤。
他在水中泡的时间有点久,脸上的伤口肿胀,需要先排出里面的脓水,才能缝合治疗。
她初初行医,手法本就不熟练。
这人身上的伤口,被她缝合的歪七扭八也就算了,毕竟在身上,将来外人也看不着。
最关键的,就是脸上。
因为是脸,关系到门面,苏念云反而越紧张,越缝合手越抖。
等缝合好再看,那缝合的痕迹歪歪扭扭甚是难看。
最重要的是,那人已经醒了,完好的那只右眼一直在盯着满头是汗的她缝合。
“你……”苏念云惊讶的去触碰他的伤口,“你都不疼的吗?”
她以为他昏迷没意识,才这么给他缝合的,如果知道他醒了,她肯定是给他用些止疼的药草再行动的。
那人无力的张张嘴,却再度失去了意识。
苏念云愧疚无比,定然是对方在她缝合伤口的时候醒了,结果又疼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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