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香在西山公墓梅先生墓前举行中药材展示仪式,看得林溪眼花缭乱,云里雾里。黄帆却是意犹未尽,大加赞赏。
这中药材展示仪式其实很简单,就是由二十多名所谓的掌门佳丽手举写有一味中药名的牌子依次走过梅先生的墓前,当每一位佳丽走到梅先生墓碑前的时候,高声报出她手上的那一味中药名。
从甘草】桔梗】三七】龙胆】黄连】到锦地罗】何首乌】吐茯苓】荆三棱】白豆蔻】,再从延胡索】海金沙】天门冬】威灵仙】通脱木】到紫花地丁】曼陀罗花】阿月浑子】昨叶何草】王不留行】,二十多味中药材,味味有指向,味味皆有魂。
黄帆说这个中药材展示仪式是他所策划,林溪认同。
这个他,自然是庄严。
庄严在现场,现场只有他和梅轩两个男人。
庄严高大,在现场鹤立鸡群,林溪和黄帆一眼看见。
林溪和黄帆能看见庄严,那么庄严也应该能够看见林溪和黄帆。
庄严没有和林溪、黄帆打招呼,其他人也就都没有和林溪、黄帆打招呼,包括梅雪香、梅芳菲、梅卉以及林巧燕、火焱等。
林溪和黄帆见梅家中药材展示仪式结束,从车上拿下祭奠物品前往黄帆爷爷奶奶和爸爸的墓。
黄帆爷爷奶奶和爸爸的墓在一起,黄帆先祭奠爷爷奶奶,然后再祭奠黄中安。
“有人来过?”
黄帆见黄中安的墓前有香烛以及纸钱,心中一震。
“清香和蜡烛还在燃烧,烧过的纸钱还没有飘散,肯定是他和她。”林溪心中了然。
“他和她应该,毕竟他没有少关照他和她。”黄帆明白林溪说的他和她就是庄严和梅卉。
“没错,他极力撮合他和她呢,现在他和她一起来祭奠他,他应该很高兴。”林溪向黄中安的墓碑三鞠躬。
“酸吧,酸吧,酸味中药的药性全大着呢,像五味子】,有敛肺止咳、滋补涩精、止泻止汗之效,一切气血耗散之休克、虚脱,皆可配此药用之。”黄帆自言自语。
林溪当作没听见。
不远处梅雪香带领庄严、梅家人以及众佳丽出墓园。
此刻天光大亮,东方彩霞绚烂,预示就要变天。
离开墓地,林溪和黄帆开车去“里面”看望李兰花。
“里面”是水州人对监狱的别称,李兰花,也就是黄帆的妈妈正在“里面”服刑。
从水州到李兰花服刑的“里面”,私家车要开两个多小时,黄帆开车,让林溪在车上眯一会。
“哼,骂我是你家的‘吃不饱’,我看你是‘吃不饱’她姑奶奶!”
黄帆见林溪一上车就歪头沉沉睡去,不觉生出一份深深的爱怜。
从昨天中午到黄帆家起,林溪没有一刻歇息过,整理房间,烧制年夜饭,陪她说话,一切的一切,黄帆铭记在心。
素不相识,无亲无故,林溪这个山里妹子大年三十过来陪自己,还考虑到今天上午上山祭奠爷爷奶奶和父亲,现在又陪她去看母亲,黄帆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如果没有林溪的陪伴,黄帆没有勇气上山,更下不了决心去看李兰花。
生我者是她,养我者却不是她,她自甘堕落,我为什么还要去看望她?
“父母乃人之本,人乃以孝为先,孝为德行之门,德为成事之本。百善孝为先,以孝行天下。孝父母,可谓人之正道也!”
不管怎么样?我的身上流着她的血,我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已知错,我自当奉之以母。
李兰花进去之后有重大立功表现,经过孟大运的正常辩护,被判十二年另三个月。
十二年另三个月,人生有几个十二年另三个月?你还能有几个十二年另三个月?
他自绝于世,爷爷奶奶撒手人寰,外公外婆我从未见过,这个世间,我只剩下你这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能不让我牵挂和感伤吗?
黄帆的眼角滑下泪水,无声地滴落在方向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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