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个也不少。
院子中所种的花木都是名贵品种,朱雀国本来就是四季如春,而这个院子更是将花木搭配得极其用心,看那繁盛的花木估计宅子的主人想要做到院子中天天开花,时时开花。
君萦怀看过的美景不知凡几,哪怕这个院子再精致漂亮,她也只是一带而过,神识随着她的走动,也慢慢推进,一个个小院的情况都被君萦怀尽收眼底。
许多龌龊也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主院,就是林大人与方梵音的院子。
今天并不是休沐日,这个时间段,林大人应该是在宫中当差,自然不在家中。
方梵音正坐在堂屋中的主座上听几个管事模样的粗壮女子在汇报事务。
“正君,今年的田庄收成与去年同期是持平的。
但是,上个月的那场暴雨将庄子上给佃户居住的房屋给冲塌了,至少塌了一半房屋。
现在,他们都挤在那没有塌掉的屋子中,实在是拥挤不堪。
您看,是不是趁现在已经秋收完毕,让他们给自己造上几间屋子?”
管理田庄的钟管事,心中忐忑,她拿不准方梵音听到这样的坏消息,会不会拿自己出气,毕竟众所周知方梵音的脾气可不好。
“房子塌了?塌到什么程度?难道连墙体都散架了吗?”
方梵音用杯盖有一搭没一搭地刮着茶水的浮沫,状似很不在意地问道。
“这……墙还是有的,但是也不够结实,如果必须将就也不是不可以。
只怕按原样补回去,那来年雨季一来照样会塌。
万一,运气没有这次好,那估计会闹出人命……”
这个管事当然知道方梵音的抠门属性,或者说不将佃户的性命看在眼里。
只能将事情的严重性说透,希望能改变方梵音还没有下定的决心,能够争取一二。
但是她失望了。
“那就补补吧!过些日子不是又要种地了嘛,哪有那么多时间那么多钱给他们造新房子。
而且,明年谁知道会不会下大雨?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吧。
不是收了稻子吗,本来是要用来肥田的,现在你就拨出一部分给他们,让他们搭几间厚实点的屋子。
那墙也没有塌,先凑合凑合,挡风挡雨肯定没有问题的。算了,算了,稻草就随他们用好了。”
然后,斜着眼睛望向钟管事,干咳一声才说道。
“我们林家这一大家子的,开销大得很,能省则省吧。下一个。”
钟管事只能悻悻行礼退下。马上又一个胖乎乎的管事上前回话。
“正君,今年铺子里的生意比往年降了三成多……”
这个胖掌柜正要将那降了三成多的生意的原因说出来。
“砰”一个茶杯砸了过来,正好砸在了胖掌柜的额角处,然后反弹到地上,茶杯碎了一地。
略烫的茶水,还有里边的残茶落了一地。
而胖掌柜的额头上开了口子,鲜血已经顺着她的眼睛流到了下巴处,看着有些惊悚。
胖掌柜“扑通”跪了下来,到底下意识地避开了那茶杯的碎片。
她不可能不害怕,自己一大家子的卖身契可是被主家捏在手中,不敢不听、不敢不从、也不敢反抗。
现在,胖掌柜也不敢说出商铺收益不好的原因,只一个劲地磕头,希望方梵音能够息怒,不要因这个原因将自己给发卖了。
“降了三成,陈掌柜你好本事呀,人家做生意越做越好,你却越做越差。你说铺子里的生意降了三成,莫不是你把那三成给贪污
了。”
方梵音面容寒怒,原本清朗的声音竟带上了丝丝狠毒,让在场的管事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寒噤。
“趁着我现在心情好,把你贪墨的银两交出来,我就既往不咎。”
“正君,正君,冤枉呀!
我哪里敢贪墨店中的银两,确实是在我们店铺的对面开了一家专门卖稀罕物品的大商铺。
他们分走了我们店铺许多生意,能够做到只降了三成利,那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陈掌柜以头抢地,鲜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还是不忘将自己的为难之处大声地喊了出来。
不喊不行,不喊出来那贪墨主家银钱的罪名就要落实到她头上了。
“对面的店铺商品特别丰富齐全,还有他们的买卖手段也特别多。
如今幽城的大户人家就没有不知道他们店铺的,下个月我们家的生意只会越来越难做。
正君,如果我们没有新的货源,我们家的生意那只怕会被他们挤兑到天涯海角去了。
估计那些老客也都会被抢走,正君,这真的不是老妇不用心……”
陈掌柜话都没有说完,当然也不用她说完,在座的长了耳朵的也都明白接下来半句话的意思。
陈掌柜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后,只是保持趴跪着的动作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方梵音听完也不再看陈掌柜。
杯子已经被她砸了,她右手放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吧嗒,吧嗒……”
那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这些管事的心脏,一个个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陈掌柜,你先出去,在外边候着,我先听其他人汇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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