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靖的重视下,锦衣卫、刑部、顺天府、大理寺联合出动,地毯式搜索倭人踪迹,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农庄。
但农庄已经人去屋空,一片狼藉。安青月叹了口气,看来是没什么可查的了,来晚了。
战飞云则更专业一些,摸了摸灶膛里的灰:“桌上残羹尚未腐败,但灶膛冰冷,桌子无灰,估计走了一天左右。应该是张无心遇刺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
萧风暗想:如果已经走了一天了,以严世藩的势力,那肯定已经远离京城了。
最关键的是你很难猜他是用什么方式把倭人运走的,毕竟这些是忍者,就是藏在粪车里运出去的,都不稀奇啊。
就在大家决定鸣金收兵,各自回去给嘉靖写报告时,萧风叫住了他们,脸色平淡中带着担心。
“搜一下,这个庄子里有没有适合藏匿尸体的地方,比如枯井、地窖之类的。有可疑的地面,也挖一挖看看。”
没有枯井,但有一个地窖,已经被掩埋了,看起来颇为匆忙,土层并不厚。
挖掘工作持续了一整天,很多捕快都吐了,连安青月都受不了了,捂着嘴强忍着。
能坚持铁青着脸查看尸体的,只有战飞云,他带着金丝手套的双手,仔细地翻看着每一具尸体。
这些都是女孩的尸体,死前明显都受到过惨无人道的摧残,有些痕迹表明,甚至死后,也不是马上就入土的……
一些部位已经残缺,大部分都被开膛破肚,心脏和肝脏都不见了,据说这是人身上最好吃的部分……
听完战飞云的汇报,萧风许久都没有说话,他就像又回到了密云的那座山头上一样,用目光看着远处巍峨庄严的京城。
那目光如同利箭,刺穿了又高又厚的城墙,刺穿权力和残暴共同形成的浓雾,刺向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萧风,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会有这些……这些事儿的?”
安青月捂着嘴,看着萧风的脸色和眼神,心里竟有些隐隐的害怕,她从未见过萧风这样的一面。
萧风没说话,他当然知道,他生平唯一的一次求严世藩,就是不想看到这一幕。
“如烟是我留在府里的最后一个落选秀女,我就是给你留的,否则,她能逃得出去?”
“剩下的人呢?她们都没有回家,如果你还是个人,请你放了她们。”
“都杀了,你不用找了,肯定找不到,那些倭人都是变态。
杀她们之前会干些什么你能想得到,杀她们之后会干些什么,别说你,就是我都想不到。”
当萧风带着大理寺的捕快疲惫地回到大理寺时,意外的看见严世藩正站在大理寺的门口。
严世藩难得的穿上了大理寺右少卿的官服,手里拿着扇子,笑眯眯地看着萧风。
“哎呀,萧大人辛苦啊,听说你亲自带队去抓倭人了,可有收获吗?
这些兄弟们个个灰头土脸的,衣服上也都是土,这是去抓人了,还是去盗墓了?”
萧风知道,严世藩今天特意来大理寺上值,就是专门为了嘲笑他来的。而且严世藩一定能预料到,萧风能发现那个地窖。
你看见了,又怎么样?老子亲口告诉过你,又怎么样?你明明知道是老子干的,你又能怎么样?
“萧大人行色匆匆,可是还没用饭吗?要不下值后赏光到我府上如何?我家厨子的红烧排骨可是一绝啊,保证不比醉仙楼的差!”
捕快们原本对严世藩十分畏惧,但今日所见实在太过震撼,他们不约而同的对严世藩怒目而视。
严世藩冷冷一笑:“大理寺原来是这么没规矩的地方吗?捕快都可以这样瞪着右少卿了?你们信不信我一句话,你们的差事就没了?”
捕快们知道严世藩不是吹牛,不说他右少卿的身份,单说他爹严嵩,办成这点小事也是易如反掌。
人,终究是要向现实低头的,这些捕快们纷纷低下了头。严世藩心中痛快,继续羞辱着萧风。
“萧大人可知我为何喜欢吃排骨吗?因为我家中的排骨,只选尚未长成的小牛,那排骨才鲜美多汁。
我把肉吃完了,剩下的骨头丢给我养的狗群。他们会再啃一遍,最后连骨头都不剩。”
这番话毫不隐晦,就是最没有文化的捕快也能听懂,但他们只能装作听不懂。
大理寺的门口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严世藩在大门口等了许久,要的就是当众羞辱萧风,人当然越多越好。
吃瓜群众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俩人并不像传说中那样一见面就死掐,彼此还是很有风度的。
萧风脸上露出微笑,和蔼可亲地看着严世藩。严世藩心中有了一丝警惕,这个浑蛋每次要犯坏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
“严少卿来得正好,这件案子颇有疑难之处,请严少卿与我进屋一同分析一下吧。”
严世藩不知道萧风要干什么,但他以往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只要是萧风赞同的,就要坚决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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