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嘉靖的鼻子骂啊,至少也该指着陆炳的鼻子骂吧!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嘉靖也睁开了眼睛,看着萧风,极其平淡的看着萧风震惊、困惑、愤怒的表情,心里一松。
师弟应该是不知情的,否则他的眼神里应该有恐惧和惊慌,而不是困惑和愤怒。
“师兄,怎么回事?小冬犯了什么罪?二观主犯了什么罪?为何要抓他们?”
嘉靖冲着陆炳点点头,陆炳转身看着萧风,眼神里带着极强的警告意味。
“萧风,严首辅的一个仆从,自称曾在夏言府内呆过,前两日去入世观烧香,认出了小冬是夏言的孙女!
严首辅告知万岁,万岁派锦衣卫将两人抓回来待审。此事尚未分明,你也不要太急躁。”
尽管萧风来之前做了各种心理准备,但确实一点都没想到过会是这样的事儿。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茫然的看着嘉靖。
“师兄,夏言已死数年,若小冬真是夏言孙女,这几年过去,相貌差别也极大了,何以一眼看见就认定是其人呢?”
严嵩咳嗽一声:“萧大人,我知你必有此疑问,老夫当时也不敢轻信。
但仆从说他特意到后山攀谈,小冬亲口承认自己是夏言孙女,且有玉佩为证!”
萧风看向陆炳,陆炳点点头:“确实从小冬房中搜出一块玉佩。”
陆炳将手中玉佩递给黄锦,黄锦托着玉佩递给嘉靖,嘉靖看了一眼,点点头,黄锦又托给萧风。
萧风拿起玉佩来,这是一块和田玉,上面镂空刻着“夏冬”两个字,做工精巧,手艺不凡。
萧风想了想,忽然道:“严大人,那仆从在夏府可曾与夏言一家有仇怨吗?”
严嵩一愣,心想我若说有仇怨,你必然会有新坑等着我,比如对一个有仇的仆从,小冬为何会毫无戒心地承认之类的。
“这仆从在夏府外院当杂役,夏言伏法后离开,并无仇怨。”
“既然没有仇怨,这仆从为何会向首辅大人告发小冬呢?”
严嵩心说我就知道你这一手:“虽无仇怨,也无恩情,他此时是我的仆从,自然会忠心于我。”
萧风笑了笑:“那对如此忠心的仆从,严大人是如何奖赏的呢?”
严嵩皱皱眉,心说这跟你有关系吗,但他此时最担心的是萧风的问话自己答不利索,让嘉靖感觉出异样来。
“自然是要奖赏的,升职或赏银子,都可以。”
“原来如此,这仆从与夏家并无仇怨,却愿意揭发,自然是知道严府对此有所奖赏。
夏言都死了好几年了,严府还在悬赏追查夏家后人,严大人真是心心念念,要斩草除根啊。”
严嵩老脸一红:“萧大人何必绕着弯地讥讽老夫,夏言勾结边将,狂妄悖逆,铁证如山。
锦衣卫抓他满门,若有余孽,人人皆该告发的!”
萧风不再搭理严嵩,而是冲嘉靖一拱手:“师兄,此事十分蹊跷。
小冬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二观主又重伤昏迷不醒,何以以一面之词就抓入诏狱呢?”
嘉靖淡淡地说:“师弟,此事,你不要管了。陆炳办事,自有分寸。是否冤枉,他会审出来的。”
萧风知道嘉靖平淡的语气里,带着威胁和警告,以他一贯的行事原则,此时就该后退一步,徐徐图之。
但萧风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拱手躬身:“师兄,此事,恕我不能袖手旁观。”
好!严嵩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了,黄锦手里的拂尘一抖,几根毛毛扫在了嘉靖的脸上,吓得赶紧把手缩回去。
嘉靖却丝毫没有感觉,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也全睁开了,定定的看着萧风。
“师弟,朕说,此事,你不要管了!”
陆炳低着头,一声不吭,也一眼没有看萧风,只是保持着待命的状态。
萧风这次沉默的时间很长很长,终于叹了口气。
“师兄,小冬还小,二观主昏迷不醒,我恳请师兄,审案可以,不要动刑。”
嘉靖也沉默许久,淡淡开口:“陆炳,审一个不到十岁的丫头,你也不至于靠动刑吧。”
陆炳的声音古井不波:“锦衣卫审案方法很多,动刑只是其中一种。小冬年幼,再聪明也有限,应该不必动刑的。”
萧风躬身施礼,嘉靖已经让了一步,他知道不能再紧逼了,接下来的事儿,就得靠自己了。
严嵩无比的失望,他是多么希望萧风能跳起来跟嘉靖硬钢啊。
不过也无所谓,等到小冬和二当家坐实罪名,被斩首那天,看萧风还能不能忍得住!
嘉靖的声音和缓了很多:“师弟,我知道你对入世观的人都很有感情。
不过入世观人口众多,你又要在各地建分观,难免有不法之徒混进去。
二观主收养小冬时,你还不认识他,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掺和进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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