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华回到家中,耐心地等待着严世藩的银子到来,没想到等了十天,并没有等到银子。
他沉不住气了,再次登船,想要去找严世藩理论一下,你咋能说话不算话呢?
船刚走了一天,还没离开宁波地界。当天晚上,月明星稀,江水自流,赵文华坐在船中,心中不胜郁闷。
文人一郁闷,再看看天上的明月,船下的流水,自然而然地就会想作首诗。
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毛病,明明作完诗后,啥问题也不解决,欠人家的十五万两银子一文钱都没少,但就是会感觉情绪好很多。
所以作诗这种事儿,对于文人来说,就是不要钱的酒,写出一首好诗来,跟喝了一壶好酒的效果差不多。
赵文华此时就皱着眉头在想第一句诗,很多传世佳作都是在诗人最郁闷的时候写出来的,比如杜甫的《登高》和李白的《蜀道难》。
可他们俩最多是身无分文,从没欠过别人十五万两!所以赵文华觉得自己一定能写出一首震古烁今的绝妙好诗。
后世的读者们,尽请期待吧,这将是历史上第一首因为欠了朝廷的巨额欠款而诞生的好诗!
然后他觉得自己肚子有点疼,他就用手揉了揉,还疼,接着揉。越疼越厉害,越揉越用力!
然后他感到肚子里有东西在跟自己一起使劲,痛不可当,他也只能拼命地揉,希望能缓解疼痛。
噗呲一声,肚子被揉破了一个洞!肠子都流出来了,赵文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从古至今,历史上有记载的官员中,有一个死的像我这么神奇的吗?揉肚子把自己揉得开膛破肚了?
妈的,不会是严世藩干的吧?带着这个最后的念头,赵文华的传世之作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老子给你当牛马,你把老子当猴耍,不但不帮我还钱,还他妈的把我剐……”
诗没念完,赵文华就摔倒在船板上,一条黑色的虫子随着鲜血从肚子里喷出来,掉进了江水里,被江水冲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天亮,船夫发现了死去的赵文华,吓得赶紧靠岸报官了。
赵文华长期担任工部左侍郎,还曾短暂地当过几天工部尚书,毕竟曾算是二品大员,地方官员也不敢怠慢,如实记录,上报朝廷。
严嵩倒是伤心了几天,试探着问嘉靖能不能人死帐烂,欠债就别要了吧。嘉靖闭目不语,装作梦见了仙师,严嵩也只好作罢,不再提这事儿了。
这个死法虽然诡异至极,但让人惊奇的是,赵文华的死法居然和真正历史上是极度吻合的。只是真正历史中他到底是怎么揉破肚子的,也算是千古之谜了。
《明史》:“文华故病蛊,及遭谴卧舟中,意邑邑不自聊,一夕手扪其腹,腹裂,脏腑出。遂死。”
得知赵文华的死讯后,严世藩十分满意地揉着渐渐:“蛊术如此厉害,看来萧芹以苗疆为起事根基,确实也不是毫无胜算啊。”
渐渐和严世藩一边互揉,一边娇笑道:“蛊术虽厉害,却也不像你想得那么好,受的限制太多了,否则圣使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蛊术用在暗杀上还可以,真要用在打仗上,也只能是在苗疆之内,出了苗疆,威力就不大了”
严世藩对蛊术的兴趣越来越强了,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方便自己也方便渐渐。
“渐渐,你说蛊术受的限制太多,是什么意思,我看你给赵文华下蛊,并不为难啊?”
渐渐舔了舔嘴唇:“蛊术首先的受限就是炼蛊。炼蛊不是随便找几个毒虫就行的,要耗费大量的毒虫,而且成功几率并不高。
你想想,蛊术为何只在苗疆兴盛?苗疆也曾走出去很多苗人,这些苗人为何没能把蛊术传播出去呢?”
严世藩若有所悟:“苗疆之地,十万大山,林密草深,毒虫遍地。只有这样的地方,才最适合炼蛊。”
渐渐舔着他的耳垂,笑着说:“炼蛊除了需要毒虫,还需要合适的气候,越是阴暗潮湿之处,越适合炼蛊,所以地域限制也是很大的。
而且,即使炼成了蛊,这些蛊也会死的。越是高级的蛊,对环境就越是挑剔。最高级的心蛊,离开苗疆活不过三十天!
昨天我给赵文华下的穿肠蛊,是比较低级的,所以才能一直养在身边,高级蛊在京城那样的环境里,是活不久的。”
严世藩恨恨地拧了渐渐一把:“就算是低级蛊也行啊!当时我若知你有此手段,就该给萧风下蛊。
想想看,他在朝堂之上正在趾高气扬,侃侃而谈时,忽然蛊虫从他肚子里破体而出,那场面……”
严世藩陷入了遐想中,那场面,想想都过瘾啊!萧风一定吓得捂着肚子上的破洞,惊恐地大喊救命。
嘉靖一定会跳起来,跟着喊:“谁能救救我的师弟啊!天老爷啊,活不了了,杀人了呀……”
然后自己淡然地劝慰嘉靖:“万岁不要过度伤心,保重龙体要紧,你就是哭死,萧风也没法再从棺材里爬出来了!
但你还有我,还有我父亲,我们一样能帮你昌盛大明国运,一样能帮你修仙飞升,只要你啥都听我们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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