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适,可我们总不能把她给打死吧。”朱俊峰摸出一盒烟,耷拉着脑袋蹲在地上,“一个巴掌拍不响,但凡那郭从敏的丈夫知道他是个长辈,我姐也不可能被他哄骗,跟他发生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就算有错,也是他们两个人的错,她管不住自己的丈夫就跑到我们家里闹事儿,她有脸吗?”
“难怪你姐会走到今天,合着在你们家人眼里,不管她是婚内出轨,还是离婚后插足别人的家庭,她都是无辜的。”
“我们没说她是无辜的,可这事儿也不犯法吧?”朱俊峰吸了口烟:“我知道你们是怎么看我姐的,但她是我姐,她对我们都很好,我们没有理由因为你们不喜欢她,看不起她就让她众叛亲离。”
果然,只有三观不正,立场不清的家人才能养出像朱利利这样的女儿。
作为女性,梁志洁对朱俊峰的那番言论很有意见,但作为一名办案人员,她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避开能使受害者家属情绪过于波动的话题。
“你姐是净身出户,那这房子是你姐离婚之后买的?”
“这是我们家的拆迁房。”朱俊峰抬头,看着眼前的那栋楼:“她离婚后没地方住,就带着佳佳,也就是我的那个小外甥女住在了吴远强那边。我爸妈觉得不合适,毕竟我姐跟吴远强还只是恋爱关系,再说小女孩儿跟着继父,总有些让人不放心。说实话,我爸妈也挺恼她的,觉得很铁不成钢,可她再怎么着也是我爸妈的亲闺女。我爸跟我妈合计了一下,就把这房子让给她们住了。”
“朱利利跟赵阳在这里同居过,跟那个吴远强也在这里住过。”
“这事儿我们不知道,给她房子的时候就跟她约法三章了,说这房子是借给她住的,主要是为了佳佳。可她工作忙,顾不上照看孩子,我们就把孩子给接回去了。她偶尔也会回来接孩子,心情好了给我们打个招呼,心情不好,连妈都不叫,接了孩子就走。我感觉在她眼里,我们家就像托儿所,我爸妈就是不要钱的月嫂。”
朱俊峰说着咬了咬牙:“我爸妈年纪大了,我跟我老婆平时也挺忙,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她也不喜欢我们过来,见面就吵架。梁队,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们是不知道我姐在外面做的事情,不知道她把我们家的房子当成是跟那些乱七八糟男人约会的场所,但凡知道,我们也不能把这房子给她。我们也觉得恶心,可她是我姐,是我们的至亲,再恶心也得忍着。”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看着那张与朱利利有几分相似的脸,梁志洁将想要说的话压回了心里,她顺着朱俊峰的目光向上看,“她婚内出轨,你们没当回事儿。她跟丈夫的舅舅不清不楚,你们觉得她才是那个受害者。她跟吴远强在一起,你们觉得家丑不外扬,只要吴远强离婚了就没问题。明知道她以第三者的身份介入别人的家庭,破坏别人的婚姻,你们在乎的却是赵阳最终会不会为了她离婚,会不会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你姐之所以走到今天,之所以理直气壮地去做那些事情,其根本原因是你的家人给了她太多的纵容和底气。”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全家都是很本分的人,本分到连县城都很少出,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朱俊峰看着手里的烟蒂:“知道她跟赵阳在一起,知道赵阳还没有离婚,我们是既愤怒又难过。我们劝过,吵过,可她总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们拿她没办法。就拿眼前的这套房子来说,我爸无数次地想过给它换锁,可又担心她无处落脚,在外头被人欺负。作为她的家人,我们也很难。”
“我的职业不允许我说更难听的话,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梁志洁忍了又忍:“倘若她没有发生意外,她也不会改。这既是本性也是选择,不管她长到多少岁,不管她经历多少事儿,也不管她身边是否有丈夫,有子女,她都改不了这个毛病。她心里没有别人,就只有她自己,只要她高兴,她可以践踏全家人的尊严,包括她自己的。”
“梁队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再追究我姐姐被杀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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