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宁并没有迟疑多久,倒不是做出决定来了,而是渭城衙门里的官员听到街道上的动静,看到了沈宁他们。
在第一时间渭城太守以及司马相如就找了上来。
在看到沈宁的时候,司马相如眼神微动,情热的牵上了沈宁的手:
“得知你们平定了妖患,我跟太守大人可是高兴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你们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们一点准备也没有。”
沈宁神色自然,笑着回答道:“不过是路过罢了,有什么好说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司马相如板着脸道:“凭借着我们的交情,一顿离别饭还是要吃的,这一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了,听我的今晚吃完饭再走。”
沈宁做为一个囚犯哪里有决定在哪里休息的权力,只是微笑着说道:“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
闻言,司马相如眼神黯淡,看了一眼正在与柳宿交谈的太守,又看了看其余众人,随即叫身后的衙役去买来了几壶好酒。
“就算是不吃饭,喝一杯酒也算是全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看着司马相如殷切的眼神,沈宁知道他是得知了什么风声,这一杯酒大概就是对方给自己的送行酒吧,于是也就没有推辞了。
李红叶与柳宿当然也不会拒绝司马相如美酒送行的请求,等衙役买来美酒以后,给每个人都斟上了一杯,想要聊表敬意。
沈宁和司马相如共饮一壶烈酒。
司马相如举起酒杯,望向沈宁,言辞恳切:“你此行回到神京城,我们两个人此生不知道还能否有缘再见,仅以此烈酒,敬一敬我们的过往。”
哪怕是深陷囫囵,哪怕前方的道路九死一生,可此时此刻沈宁依旧洒脱,举起酒杯,淡淡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短短两句诗词道尽了沈宁的心境,司马相如红着眼眶,喝完了杯中烈酒。
他身为渭城的官吏,当然有着极为敏锐的政治嗅觉,在如今河南道诸多事情还没有完全了结的情况下,沈宁在一群人的护送下急急忙忙的赶回神京城,那这段时间传遍河南道的谣言是真是假,也就不需要验证了。
饮尽杯中酒,天色尚早,沈宁跟随着队伍继续出发,渭城的百姓自发组织送行,在离开渭城十余里的地方才制住了脚步。
青衣司与天师府的弟子,不少人的泪水打湿了青色的衣衫,他们与妖魔殊死搏斗,为的并不是自己,正是为了大晋天下的这一群百姓,可以说百姓此时此刻表现出来的离别不舍,就是对他们生命的意义的肯定。
见到这一幕的柳宿心里同样感概不已,同时看向沈宁的目光之中更多了几分崇敬。
消失在渭城百姓的视野之中后,柳宿并没有提出将沈宁重新关押进囚车。
既然柳宿没有提起此事,天师府的弟子们自然也不会主动说起来,于是沈宁就如同正常的修行者一样跟随着队伍继续前行。
随着烈阳西下,天色逐渐黯淡下来,然而现在不过是申时,夜幕还远没有这么早到来。
“轰隆隆”一声炸响,好像天塌下来了一般,整个天空顿时就暗了下来,四面群山的黑云原本叠压收束着,被那一声惊雷震动,黑云如同大幔般从四面八方向天空上方拉开,遮天蔽日,风皱起,搅动乌云滚滚,乌云深处,电闪雷鸣——
“要下雨了?”沈宁抬头看了看天色。
柳宿道:“这场雨来得太突然了,大家加快赶路,看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座城池。”
众人闻言纷纷加快了脚步,想要找到一处能够避雨的地方,但是破天大雨已然迫不及待,听得山野间“沙沙”声响,瓢泼大雨自南向北倾泻下来,十几步路的功夫就把众人劈头盖脸地淋了给精湿——
大雨倾盆,漫天泼洒下来雨水像鞭子一样飞舞冲击,天地间都是浩瀚的雨声,山川树木默默承受着,还有赶路的沈宁一行人。
伴随着雨水落下的还有轰鸣雷声,马蹄声与脚步声混杂着,众人冒着大雨前行,浑身湿漉漉的感觉十分的不好受,这里是一片平整的山岭是渭城和下一座城池的链接地,附近不见村落山洞,路边亭亭如盖的大树倒是不少,想要赶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还有不少的路程。
一双双漆黑的长靴踩在水摊上,激荡起四溅的水花,他们的脚步很快,任谁也不想忍受这糟糕的天气。
环境虽然很是恶劣,但是青衣司与天师府的人同样没有放松戒备,一边赶路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沈宁当然也不例外,只是其他人还不知道他已经冲开了穴位,所以就给了他一匹烈马,好跟得上他们的行动。
雨水冷冰冰的打在沈宁的身上,山岭里林木茂盛,一棵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在雨水的冲击下,掉落着一片片绿意盎然的树叶,光滑的泥土地上很快就铺满了掉落的树叶。
沈宁目视道路两旁,当一片树叶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猛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勒住缰绳,骏马嘶鸣,只听他厉喝一声:
“情况不对!都停下来!”
话音刚落,一道杀机从密林之中,迸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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