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喜自认以往与郑贺相处的还算不错,军政之事,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忽闻郑贺私自调兵入城,龚喜惊的直砸一盏出自名师之手的紫砂壶,容不得他换官服,只得将衙门衙役们集合后,便迅速赶了过来。
谁曾料到一过来,就看见遍地的尸首!
这等场面,便是津门县县志上都鲜有记载,却独独发生在他的任期之类!
私自调兵!残杀百姓!
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
郑贺死不死,龚喜一点都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自己!
津门县这个地方,靠近临安,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算不上什么油水充裕的地方,唯独有个好处,便是能够结交返京的大人,在官场,朝中有人能够替你说上一两句话,那可比你靠着政绩往上走,容易的多!
对文官而言,这里可能有座架天梯,对武将来说,津门这个地方就有点鸡肋了!
临安县虽说可拥有千人士卒,看着像是颇为有实权,却在官阶上受制于文官,即便所辖士卒颇多,却并未隶属禁军之列,又超出厢军、民团,身份颇为尴尬,被派遣到这里的将官,在文官圈子里就有一个说法,那便是‘看门丘八’。
遥遥看着临安城的大门!
现在郑贺自己找死,还要连累他,龚喜如何不怒?
“解释?龚大人,难道不是你给朝廷一个说法吗?”郑贺笑眯眯的朝龚喜问道。
与龚喜的气急败坏相比,郑贺显得太风轻云淡了!
“荒唐!私自调兵,是你做的!将这些人斩杀,也是你做的,本官何须给朝廷一个说法?”龚喜气的直接扒开挡在他身前的衙役,大声质问道。
他还没有追求郑贺的罪责,郑贺这孙子竟然开始颠倒是非黑白,往他脑袋上扣帽子,简直不当人子!
郑贺嘿嘿嘿的笑着,似乎有料到龚喜这种反应,抬手轻轻一招,便有士卒扛着一麻袋丢到了龚喜等人跟前。
“精盐?”
白花花的细盐跌出麻袋,龚喜心中暗道一声,脑筋也开始快速转动起来。
“龚大人,认识这东西吗?这可是这些盐老鼠的藏货!”
“郑大人,这话说的为难有些过了吧?官盐的买卖,朝廷是容许的,难道就凭一袋子官盐,就能把人定性为不顾法纪的贩卖私盐之人?”见到这袋精盐的时候,龚喜大概也猜到是何种原由了,不过此时,他却依旧在为人辩解着。
贩卖私盐的行为,整个后秦,不说遍地开花,但你要说一府一县当中没有,任谁也不敢说出这话来。
后秦律法言:贩盐三两者,仗二十,贩盐五斤者,徒两千里,贩盐十斤者,斩之!
正因为有如此严苛的律法,为官者例年的考评,对打击贩卖私盐的行为,也是有考察的!
但是这种事情,基本上都处于一种默认状态,只要那些贩卖私盐的家伙,别做的过火了,当官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该收的银子,大袖一卷,谁都不知道,大家相安无事便好!
至于清剿这些盐老鼠?
别傻了,人家背着盐就跑,你能抓到几只盐老鼠?等你不清剿了,人家又背着盐回来了!
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费这种功夫?
郑贺瞧着龚喜,有种猫戏老鼠的神色。
再次挥手。
又一个麻袋丢在龚喜等人面前。
这一麻袋精盐呈现出粉红色!
衙役们头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精盐,纷纷私语起来,龚喜却是瞳孔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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