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叫周家庄,再明显不过了。
庄子上的人是周家的家奴,早在周玉儒准备把这些人都圈禁在这里的时候就搬走了,住到了庄子最远的角落那边,为的是能耕种的时候不耽误农时。
庄毅派人过去看过,那些人倒是老实的很,有粮的拿出来粮食,人也都挑选精壮的青年人出来帮忙,庄毅便没为难他们,说到底这些家奴还不如百姓呢。
方青莳让庄毅的人带着自己的书信快马去靠山村,自己用人最近的就是靠山村了,至于青瓦寨那边的事情,跟庄毅提过之后也就没再多问,毕竟周玉儒会无功而返,青瓦寨也必定是毫发无伤。
庄子里的病患也都分开了,轻症、重症和一些病入膏肓的人区分开后,为方静安节省了许多时间,并且轻症多数都是年轻人,开药也可以用大剂量,同一个方子,虽说不够精准,但大体上不会出不可逆的问题,再就是城门打开,告示送到各处去,会有更多的灾民聚集过来。
除了给这些人治病外,方静安还在寻找规律,泾河府临水而居的百姓多寒湿,找到共性后,除非病入膏肓或者重症外,不需要一人一方后,才能把这些治病的方子献出去,交给庄毅后,不怕李景瑞暗中使绊子。
夜深,方青莳看着大哥疲惫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从旁边拿过来衣裳给披起来。
出门提来了一桶热水,轻手轻脚的放下木盆,刚想去帮大哥脱下靴子。
“阿莳。”方静安迷糊的睁开眼睛,赶紧出声。
方青莳抬头:“解解乏,得吃东西才行,春娘做了粥。”
“行,我自己来。”方静安把木盆拉过去,倒了水,泡脚的工夫还再看面前堆积起来的方子。
方青莳坐在旁边轻声说:“庄大人安排下去,这边乱也就乱三五天的样子,派快马去家里那边叫人过来了,到时候人手足,方子送给庄大人,咱们就能轻省点儿了。”
“嗯。”方静安深吸一口气:“我也想把方子和病因都写好了交给庄大人,清河府和泾河府才多大的地方,唐国受灾的地方那么多,怕是会死很多百姓了。”
“大哥,你有医者仁心,别人也有,但凡大灾大难的时候,那些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能人就会出来救人了,做咱们力所能及的事,不要劳心劳力还劳神。”方青莳递过去软巾:“回头把你累坏了,我和青荷怎么办?”
方静安接过去软巾:“阿莳啊,李景瑞的事情打算怎么办?”
“不办,他现在不敢对咱们家的人出手,咱们也还斗不过他,大哥放心吧,李家兄妹几个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都到了京城那边,早晚出大事,争一时长短,咱们落下风,看长远一些,李景瑞不会有好下场的。”方青莳说。
方静安偏头看方青莳:“你是怕我沉不住气吧?”
“不全是,记得咱们送香料进京吗?这买卖落在了李景瑞的手里,掌管这买卖的人是晋王府的惠敏郡主,也就是他在京城娶的高门之女,哥,我会自己报仇的。”方青莳说。
方静安半天没说话,穿好了鞋袜去倒水。
方青莳端来了热粥和小菜。
兄妹俩坐下吃饭的时候,方静安才说:“他背信弃义在前,恨他也应该,但阿莳啊,把他当成仇人倒不至于,过好了往后日子就行。”
低头吃饭的方青莳停下了动作,不至于吗?
现在看来是不至于,毕竟除了把自己娶过门又另娶他人外,真就没做什么让人恨之入骨的事情。
可,这仇啊,太大了,只是若不是发誓报仇,可能就没有重活一世的机会了。
大哥暴毙,小妹被羞辱的仇,比天大。
自己被当驴一样使唤,为李家操劳一辈子,最后送去寄死窑的恨,无法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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