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那您可真厉害,当年可打了不少仗吧?”陈广志故作崇拜的问。
“那可不是,那时候哪里都在打仗,想不打都不行,就连吃饭睡觉说来了鬼子,那是抄家伙就上, 哪像现在,太平盛世,能安安稳稳呆在家里,想啥时候吃饭睡觉都行,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方有顺说到抄家伙的时候,还比了个拿武器的动作,像是在还原当年上阵杀敌的情景, 就连眼神都带了几分凛冽。
陈广志看着他利索的动作,心头莫名一颤, 随后赶紧万分敬佩的说:“那您可是英雄啊。”
“不不不,我可算不上英雄。”方有顺连连摆手,一脸肃穆的跟他声明:“只要活着的,就是人,普通人,真正的英雄啊,如今都长眠地下了,他们运气好的还能留个全尸安葬,运气不好的,那是粉身碎骨连块血肉都找不到, 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是是是。”陈广志听着他的描述,整个人莫名就肃穆了,同时也为自己今天到来的目的, 感到心虚。
虽说他现在被新思想影响, 但对那些上场的人们是从打心底里敬佩的, 没有这些人可不一定有他们现在的日子。
然而他身边的同伴, 对此却好像没什么感触, 见两人一直不往正题上说,就状似无意的指了指被方有顺挑好放在灶膛边的棉槐条子,问:“老爷子,这东西应该是编篓筐的吧?您是在编篓筐卖吗?”
他的问话太浅显,直把陈广志听得心头咯噔一下。
方有顺闻言脑中也是神经一紧,面容笑意稍减,故作遗憾的指了指还冒着火星子的灶膛,说:“之前还编来卖来着,现在不是不让个人卖东西了吗,我就不编了,现在都当柴火烧了。”
陈广志循着他的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见灶膛里的火虽然已经灭了,但边上还几根未燃烧完全的棉槐条子。
当然方有顺烧的这些,都是他挑出来不能用的,能用的还都留着呢,但面前的两人太过可疑,他只能这样说。
“不管你现在还编不编, 你这都属于投……”陈广志的同伴看眼那灶膛,却依旧板着脸想要质问,却被陈广志急忙上前截住了话头。
“大伯,您这是快要吃饭了吧?那我们不打扰了,再见,再见。”陈广志笑着向方有顺礼貌的点点头,就拉起身边的同伴往外走。
被陈广志拉走的同伴,还算有点脑子,虽然不知道陈广志这是干什么,却还是乖乖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方家院子老远,他的同伴才挣开陈广志的束缚,回头问他。
“你拉我出来干啥,那老头说是不编了,那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们应该再搜搜,看看他家有没有篓筐,搜出来我们就可以抓他。”
“你懂什么?”陈广志一瞪眼,“他可是真打过鬼子、见过血的,这你也敢惹?”
“见过血又咋了?”同伴有些不服。
“咋了?这些人是能随便闹的吗?你忘了去年那个去瞎闹的人了,他现在人在哪呢?农场劳改。”陈广志使劲戳着他的脑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长点脑子吧!!”
被陈广志这么一说,他的同伴立刻想起了那件事,顿时有些后怕起来。
他忘了,刚才只顾着要抓人,居然忘了那事了。
陈广志见他终于明白过来,沉沉的叹了口气,就抬脚向前走去。
他得去查查那个举报线索的女孩,为什么不把情况说明。
方有顺站在门口,直到目送两人走远,才长舒口气缓缓在桌子旁的椅子跟前坐下。
“你这是咋了,咋还叹起气来了?”方姥姥见他一脸沉重,不由疑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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