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羡慕你,最坏的结果就是死在今晚,提前祝你好运。”
商与才不要,“你命硬,死不了。”
于袅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祝福自己还是打趣,抬起沉重的胳膊招招手,转而挪步到别墅门口,就地坐下休息。
此时此刻,除商与外,其余人都被白兔子带到各自的房间。
每个房间都是四张床,陈设相同,物品上标记着各自的全名。
有的房间住满人,有的只有一人。
某时,白兔子齐齐朝着各自负责的人类房间走去,打铃提醒他们开始宵夜,随后在床上支起一张、楠竹桌子,摆上一只完整的炸鸡,饮料是充满气泡的可乐。
来此一路,众人都饿坏了,看见食物眼神都在放光。
经历农场那段的人,下意识躲开。
每只兔子都守在床边,没有温度的眼神波澜不惊地注视着他们,慢慢地,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由弱转强的压迫。
苍老的身子,不灵活的手脚,松动无力的牙齿,甚至味觉都不似年轻那般灵敏。
整只鸡对老人来说实属油腻而脂肪过重,且压根就吃不完。
刘烟雨年轻时的胃口就小,眼下盘子里面的炸鸡总共就吃了三口,喝了一口可乐就连连打嗝。
她余光偷瞥白兔子,那双眼始终没有变化,手里拿着夹在原木板上的活页纸张,不知在记录什么。
这时,商与不吃不喝,白兔子的眼神显得有些着急,但它站在原地不动,手快速刷刷刷写字。
“端出去吧,我实在吃不下,谢谢。”
白兔子仍旧在记录,写完了才抬头去看商与。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吗?”
当然,白兔子只是不能够说话,养老院有养老院的规矩,不到时间,它不可以端走食盘。
等白兔子走后,商与微低头佯装看手机,眼神实则观察隔壁与对面的人。
或许不是人。
他们/它们并不是同行来此的那群“人”,看见炸鸡和可乐,深陷的双眼同白兔子一样毫无表情。
吃鸡宛如嚼蜡,尽管如此,最后只剩下鸡架子骨和空杯。
从头至尾没有听到打嗝声。
他们/它们像是毛虫蠕动溜进了白被子里面,蒙上头睡觉。
随后,商与的邻居冷不防冒出头,呼哧呼哧坐起来,穿好棉拖鞋费了好一番劲儿捡起手掌大小的笔记本伸向商与。
“嘿,你东西掉了。”
商与一直都在观察,故意拖延几秒才伸手去接。
无意碰到对方手指头,糙归糙,老茧不知结了多少层,硬得扎手。
“谢谢你。”
商与抬头对上他/它的眼睛,污浊不清甚至看不到眼球,面色发黄,满脸赘肉,颧骨处有抹不正常的高原红。
五官和宽胖身型同人类并没有差异,让人舒心的是感觉不出任何恶意。
他/它支棱着脖子不说话,看都没有看商与,笨拙转身同手同脚走出房间。
门慢慢合上,走廊上投进来的光线变窄。
商与好奇他/它去干什么,拿上手机塞进口袋里面,穿好棉拖鞋开门出去,发现他/它往右手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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