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觉得愧疚。”
陈若菊在身后找了个没有被掀翻的凳子坐下来,看了眼黑漆漆的胡初雨,对周清崖道:“当年成婚,你便与我讲清楚,并不存在欺瞒。”
胡初雨的事,她听周家二老说起过。
自然没什么好话,她也以为胡初雨如周家二老说的那般,不守妇道,给周清崖脸上蒙羞。
直到刚才她在门口听到一切,才知事情的真相。
同为女子,她心疼胡初雨。
那么勇敢的去追求所爱,结果却付出生命的代价。
心爱之人连事情的真相都不了解。
换作是她,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只杀一个当初做下伪证之人,而不牵连其他无辜。
“初雨妹妹,可愿让姐姐替你抄写佛经?”
黑影安静无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陈若菊站了起来,右手举过头顶:“初雨妹妹,若是怀疑我的真诚,我可以对天起誓。”
“不是……”
砂砾般的声音响起:“那就有劳姐姐了。”
刚才犹疑,不是质疑陈若菊的诚心。
恰恰相反,她是因为陈若菊如此大度,感到震惊。
这世道是不公的,若是公平她就不会经历这非人的折磨。
可这世道也并非全如周家二老那样自私自利之辈,这位陈姐姐,便是极为心善之人。
外面还是青天白日,苏亦欣身上也没有可以容纳胡初雨的器皿,所以暂时只能先待在屋中,等陈若菊将往生佛经抄写好,她在作法送胡初雨度过鬼门。
现下已经晌午,陈若菊下厨准备午饭。
周夫子殷切邀请他们吃了中午饭再回去,两人也就不再推辞。
周夫子精气神还可以,跟顾卿爵在院子里下棋。
苏亦欣去灶堂给陈若菊打下手。
只是苏亦欣刚到灶堂,突然一声巨响,随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苏亦欣脸色大变,飞快跑出灶堂,就见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方炉鼎,正对在房门施法。
“住手。”
苏亦欣喝道,同时抛出乾坤琉璃镜,将其打断。
“放肆。”
施法被打算,中年男子恼羞成怒:“贫道在施法收了这邪祟,你竟干涉贫道,作为修炼之人你当真要纵容邪祟危害百姓?”
“这位道友,你搞搞清楚,屋内的邪祟已经没有怨气,它现在只是普通的魂体,待时机一到,送她入轮回便是,何必非要将其诛灭。”
“既是邪祟,手上沾了人命,就必须将它打的魂飞魄散。”
“好,其他的我不管,但这事我已经插手,你师门应该教过你,一事不劳二主,你想要诛邪,自去别处,这里用不着你。”
中年男子闻言,眉毛一竖。
“莫非你还要送它入轮回不成。”
“有何不可?”
“你这女娃当真不知好歹,它害了人,哪能再入轮回,这对那死去之人何其不公!”
“公不公平,天道自有决断。”
苏亦欣年纪虽小,但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中年男子道袍一甩,将方才的炉鼎收起,冷笑两声:“好,那贫道就看看,你是怎么送有业障加身的邪祟入鬼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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