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是商人,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死的林文茂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但活着,就算是半死不活的林文茂也值许多银子。”
颜依交代秦望处理好林文茂。在秦望看来,杀了林文茂简单,可杀了也只是杀了而已。
虞知看着秦望,说道:“人还在客房里,你最好抓紧给他治疗伤势,否则死了可别怪我。毕竟目前来说,我也不想他死的这么早。”
秦望又是看了虞知一眼,他始终不明白虞知在想什么。
林文茂活着,对虞知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片刻后,秦望离开,大概是会客栈去找半死不活的林文茂去了。
虞知不知秦望是何人,心中也能猜出一二。
昨夜,虞知将平生所知的手段全部用上,将林文茂变成了一个废人。
痛苦的并不是结果,而是林文茂哀嚎求饶,到最后诅咒虞知的过程,鲜血飞溅的过程。
在秦望走之后的不久,一队士兵找到了虞知。
这是天水城的守军,隶属于郡守府,也便是王武峰的麾下。
“你可是虞知?”为首的将领说道。
虞知咽下最后一个包子,打了一个饱嗝,说道:“是我。”
“有人状告你在同福客栈中杀人,你得跟我走一趟。”
“误会了。那人还没死。”
“没死?”将领说道,“既是有人报案,总要对簿公堂。走吧!”
虞知看着对方,原以为是王武峰的手笔,可越发觉得不像。
虞知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淡然说道:“本官乃是督查院司务,奉皇命督查北境。昨夜那人暗杀本官,已经被本官制伏。打斗凶险,定是让客栈的人误会了。”
将领见到虞知手中的令牌,没有立刻相信虞知,而是仔细查验了一番。
“确实是督查院的令牌。”
那将领转眼看向虞知,又是说道:“你就是那个虞知?”
虞知先是错愕,随即坦然承认。“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查清北境官员被杀一案,手刃凶徒苍水的虞知的话,那就是我了。”
那将领随即抱拳道:“小小年纪敢杀上苍山,严惩凶徒。光是这份胆量,让在下佩服。”
话音刚落,那将领身后的副将便是低声说着什么。
将领随即皱起眉头,说道:“本将行的端做得正,这点话都不让说?朝廷的定论难道就是对的?用大楚官员二十余条性命换二十年气运,于大楚有益,可那些死者的家属的呢?听说,郭永年大人还有一女儿活在世上。若是苍水不死,大楚有何颜面面对郭大人的独女?”
虞知一怔,心道:这人倒也正直,若是真性情,凭着一番话也值得钦佩。
虞知说道:“杀人偿命,自古的道理。有人不敢杀,有人不能杀,用着大局为重的道理,用金钱利益做交换,沉冤不能昭雪。说到底掌权者方能决定一切。如今敢言者甚少,将军所言也着实让人钦佩!”
将领哈哈大笑起来,豪情万丈,说道:“我不如你。言语苍白无力,只能抱怨几句。快意恩仇需要的是实力。如我,即便有这心,也无这力。”
说罢,将领带人离开。
这人的出现仅是小小的插曲。
不过也让虞知明白了,世间不仅仅是他有这等愤慨。
在虞知朝着客栈回去的路上,颜依出现在了虞知的身旁。
虞知习惯了颜依的神出鬼没,并不奇怪。
“刚才那中年人是你的人?”虞知问道。
“青谷秦家的家主秦望。”颜依说道。
虞知应了一声,没有多问。以神隐阁的势力,整个青谷也不是神隐阁的对手。
颜依看向虞知,忽然好奇地问道:“林文茂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让你下这么重的毒手?”
虞知笑了笑,无辜道:“祸从口出。这家伙侮辱桐儿,若是杀了太便宜他了。”
“哦。”颜依平静地应道。
如果真是这样,这就不稀奇了。
颜依去看过林文茂,只是瞧了一眼,便走出房间。
林文茂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点点血迹,遍布全身,已然没有人样。
修为被废,浑身的筋骨全部被打断,再也没有接续上的可能。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走了几步,虞知问道:“刚才找我问话的将军叫什么名字?”
颜依道:“天水城守将,钟疾。此人一直在北凉府为官,修为以臻至开碑七品,但在官场上没有人脉,并不受重用。”
“在坊间,钟疾的名声极好,正直无私。你可以放心的是,他和王武峰并非同类人。前些年,王霄奸淫妇女,差点被他就地格杀,好在王武峰及时出手。后来,钟疾便被王武峰派去剿匪。直到王霄死后,才被调回天水城。”
虞知点点头,说道:“这人倒是不错。性情中人。只不过这官位成了他的掣肘,否则王霄那渣滓早就该死了。”
两人回到客栈,取了骏马,继续踏上返京的路程。
在两人刚离开天水城,秦望雇了一辆马车,也带着林文茂朝着青谷离去。
林文茂只是开胃菜,急湍中的小鱼,掀不起一点风浪。
而更大的风浪正在凝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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