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山庄在晨光中化作了废墟,淡淡的烟气依旧刺鼻。
符泰宁“顺利”地带走了虞知,连囚车都已经给虞知准备好了。
相比虞知的从容淡定,黎晚桐等人却是紧张,尤其是王大福,他知道兵部侍郎来带兵拿人,这事情非同小可。
“在北凉府,多少生死都过来了。这还没到京都,这些阴谋算计就找上了少爷。”
王大福唏嘘着,又是跟老黄等人嘱咐了几句,自己骑着一匹快马朝着京都赶去。
他要比符泰宁更早进入京都,将这事情告诉秋若若。否则,真被下了大狱,虞知定是要吃许多苦口。
没有人比王大福懂得牢狱里的门门道道。
“小姐,那我们先去......”老黄说道。
黎晚桐轻轻摇头,坚定地说道:“不,我们去相府。”
......
......
入京都不过只有一日的行程,路途也极为平坦,但路上的关卡却又是极多。
车马行了半日,虞知已然能够看见极远处那座城池的巍峨巨影,仿佛藏在云端中的仙宫,令人震撼。
在京都多年,虞知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心中不免发出感慨。
“不识庐山真面目!”
在囚车里的视角很“别致”,虞知盘膝而坐,心情倒是平静,偶尔躺在囚车上闭眼小憩。
可惜这是囚车,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与“悠闲”二字有半分联系。
虞知双手枕在脑后,阳光落在脸上,倒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享受着如今的悠闲。
符泰宁扭头朝着囚车看了一眼,见悠然自得的虞知,心中划过一抹冷笑。
“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符泰宁说道。
虞知睁开一只眼睛,朝着前头的符泰宁瞧去。
“大人觉得我必死无疑?”
符泰宁自然而然地回应道:“杀人偿命。在你的马车上找到尸体,你还想抵赖吗?”
虞知盘膝而坐,伸了一个懒腰,看向两边乡野的景色。
这里离京都已经很近,每日都有集市汇聚,比北境地广人稀要热闹得多了。
一行士兵押着一辆囚车自然也引起了许多人的围观。
虞知倒是没有遮掩,他早就习惯了。
“大人,我们不妨赌一赌,看看你我谁会活得更久。”
符泰宁则是继续说道:“本官奉公守法,定是要比你活得更久。反而像你这样的凶徒,短命些也不足为奇、”
虞知笑了笑,对着符泰宁问道:“大人既然笃定要我死了。不妨让我做个明白鬼,是谁要害我,大人你又是受谁指派?”
符泰宁拉住缰绳,等着囚车上前一些,与虞知同行。
四下的士兵也各自朝着远处散开了一些,避免听到两人的谈话。
符泰宁阴恻恻地说道:“你难道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
不等虞知回答,符泰宁又是自顾自地说道:“京都这片大湖里的水又深又浑,许多人不知不觉就死了,护城河里多一些尸体也实属正常。”
虞知也极为赞同地说道:“是啊,人命比草贱。有些人死了都不知道因何而死,更没人为其报仇昭雪。”
虞知停顿了一会儿,忽然看着符泰宁,眸中闪烁着一丝丝戏谑。
“好在我不是那些冤死鬼。我死了,自然会有人替我报仇。大人,你猜猜你会不会第一个死?”
符泰宁一时语塞,他知道虞知不是小人物,可谁会为他报仇呢?秋家吗?秋劲风那老贼会为了一个已死的人和三皇子,和楚王府对峙?
符泰宁不信,他也是老臣了,他懂得朝堂中的老人都是人老成精,分辨得清时事,方才能够在惊涛骇浪的朝堂中存活至今。
虞知猜到了符泰宁的心事,继续开口道:“大人身为兵部左侍郎,难道就没有听到北凉府的那些事?”
符泰宁还真是不知道,他刚将朝廷剿匪的军费给送往南州府,从南州府返程时就接到了项景昊的命令。本来他也应该回京复命,只是为了等待这一场大火。
符泰宁镇定自若,以为是虞知查明官员被害一案。这是他在京都时便听说了。
不过也没有了解那些细枝末节。
“不就是查了一桩案件,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虞知笑了几声,说道:“既然大人不知情,我就给大人说说。”
虞知嘴角的笑意让符泰宁心生不妙,且听虞知开口道:“官员被杀一案是苍山门下苍水所为。对了,苍山是北境十万大山中前三之列的宗门,山主苍别离开碑九品巅峰,号称半步宗师,北境第一剑修,一把别离剑压了十万大山二十年。这般宗门够厉害了吧?就是朝廷想要对其下手也要斟酌一二。”
“因此,苍山拿出了二十年的宗门气运换了苍水一命。朝廷也小事化小,不再追究。可苍水还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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