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得很快。
第三日本该再去黎相府的虞知在秋府待了一日。
这一整日,他都如往常一样,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这便是让黎晚桐更加担心。
楚王府派人送来了拜帖,也被秋若若扔出了府门。
就算对方是楚王府又有什么干系,不想见就是不想见。
在京都,恐怕也唯有秋若若有这个胆子。
再过一日,虞知就要上朝了,也要去都察院点卯。
秋劲风特意将虞知喊来了东院,仅是他们两人而已。
萧元德的意思很清楚,他想要虞知成为他手中的刀,砍向南州府。
“南州府的匪患......”虞知心中思索着,事情也很明朗。
秋劲风看着虞知,说道:“匪患有了数月,迟迟不见成效。陛下想让你去南州府走一趟。”
虞知也看向秋劲风,他想起了李浩渺曾对他说过的话——不要太相信秋劲风。
“南州府是项籍的地盘,燕云十八骑大多都在南州府。我若是去了,十死无生。”
秋劲风点点头,让谁去也比让虞知去好,可唯有虞知才能达成萧元德心中所想。
虞知继续说道:“陛下本可以直接下旨,为何还要让您来提前跟我说一声。所以这是给我拒绝的机会?”
一旦圣旨下达,君无戏言。而今通过秋劲风提前告知,就说明此事还可以商榷。
秋劲风叹了一口气,思绪不断。这位活了数十年的老人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也更擅长在这些迷眼的风雨之中看穿真相。
“陛下觉得你不会拒绝。”
虞知冷笑道:“因为项籍是我的杀父仇人?”
“项籍拥兵自重,朝堂中党羽极多,已经对皇室产生了威胁。如今他又入了孤天塔,若是他真的破境,整个大楚都将会颠覆。”秋劲风担忧地说道。
“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虞知说道,“若是陛下守不住这江山,换个人来坐皇位,也没有问题。”
虞知看向皇宫的方向,继续说道:“他用我无非是想借刀杀人,不必牵扯到整个天下。”
秋劲风忽然有种看不清虞知的感觉,眼前的少年很坦率,坦率到每一句话都直戳真相,少了那些冠冕堂皇的修饰,真相也就变得阴暗。
“当年,我爹一手创立北斗营,镇守北境。死后却被污蔑为逆贼。从召北斗营回京护卫,再到禁军坑杀北斗营,最终谋逆定罪。三道圣旨中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想必您应该比我清楚。”
“我要为父报仇不假,可当年之事真的只有项籍的份吗?包括姜溪月,包括当今的陛下......难道真的是一干二净?”
说着,虞知起身对着秋劲风告辞。“烦请您告知陛下,南州府,我会去。可陛下想让我为他抛头颅洒热血,他也该有所诚意。”
虞知离开之后,秋劲风只是坐在庭院之中,他并没有将一切都告诉虞知。他有私心,每个人都有私心,包括他也一样。
“陛下将他当成刀,却不知这刀的两面都开了刃。”
......
虞知不蠢,他知道项籍势力强大,除了燕云十八骑之外,麾下更有大楚近半的军队。这不是虞知能够抗衡。
萧元德需要虞知,准确地说,他需要虞知身后的李浩渺。而虞知也需要萧元德的力量来牵制项籍。
虞知是刀。
可萧元德何尝不是虞知手中的刀呢?
合则两利,两人联手解决项籍最好的方式。
虞知不想当傻子,更不愿被萧元德卖了还帮他数钱。南州府危险,这危险不能让虞知全给挡了。
......
......
皇宫之中,安福至拿着奏折送往深夜的御书房中。
自萧元德是皇子时,安福至便是跟着萧元德。直到如今登基称帝,安福至也一直跟在萧元德的左右。
这些年,安福至看着萧元德一步步走来,便是觉得萧元德变了许多。
从前的那个闲散皇子成为了勤勉的君王,御书房中常年都是亮着烛火,通宵达旦更是常有之事。
御书房中,萧元德看着南州知府呈上来的奏折,粗粗看了一眼,心中便是生出一些怒意。而他又很快将这些怒意给平复。
若是日日都这般恼火,恐怕早就急怒攻心,吐血而亡了。
萧元德将奏折随意地扔到一旁,这几日南州府送来的折子都是说着匪患猖獗,急需朝廷支援。这些空口白话倒是讲得真切。
大楚近半数兵马都在南州,若是这点匪患难以平息,养着这些军队又有何用?
安福至匆匆走进御书房,将从秋府传来的奏折呈给了萧元德。
深夜上奏,必然有急事。
“陛下,这是秋老太傅刚呈上的折子,请陛下过目。”
萧元德心中一思索,拿起折子,看了几眼,又是放下。
凝重的神情比看完南州府的那些折子还要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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