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戏的祖安邦还没回过神来,尚方宝剑已经落到了他的眼前。祖安邦慌忙伸手去接。
虞知随意地处置尚方宝剑,但祖安邦不敢,他双手呈着尚方宝剑,微微弯腰,心中诚惶诚恐。
“祖大人没见过,也该听过吧。”虞知说道。
祖安邦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颤声说道:“此乃尚方宝剑,陛下所赐,代天巡狩,先斩后奏。”
“最后四个字,大声些。”虞知冷声说道。
祖安邦卯足了劲头,扯着嗓子喊道:“先斩后奏!”
响亮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苏城城门,也传到了所有人耳中。
“见尚方宝剑,如见陛下!游将军,怕是多年未去京都,忘记了朝堂上的礼仪了?”
游元矩再也不敢看虞知一眼,立刻下跪道:“臣,游元矩,拜见陛下。”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也都立刻跪下,高呼——拜见陛下。
一时间,唯有虞知挺身直立,俯视着众人。
“哼!”虞知冷哼一声,双手背负身后,问道,“游将军,你说说,我能不能杀了他?”
游元矩目光闪烁,不愿承认,却也只能说道:“能!”
虞知继续说道:“游将军,昨日我入苏城的官道上,看见这位李骏将军带领苏城军的将士驱赶百姓。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何意?”
重伤的李骏直呼倒霉,回想起昨日的嘴脸,李骏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游元矩依旧跪在地上,说道:“苏城外山匪横行,不让百姓在官道上,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近日来,那些山匪扮作乞讨的百姓,劫掠商队,防不胜防。”
李骏心中松了一口气,游元矩没有将这件事推到他的身上,这样算是保护了他。
虞知好奇道:“原来如此。看来是我错怪了游将军和李骏将军?好在我性子温和,否则,昨日一剑将李将军斩了,岂不是冤枉了李将军?”
李骏忽然脖子一凉,昨日还算是逃得一命?
性子温和?......众人看着地上还流着血的尸体,人杀得干脆利落,这叫温和?
李骏勉强笑了笑,笑脸比哭脸还难看。
虞知踱着步,说道:“昨日,我入城时又遇见一怪事。黄昏时分,城门口的将士驱赶这些百姓,这难道也是为了防备山匪?”
“是!”游元矩硬着头皮,说道。“城墙下聚集的百姓众多,夜间若是山匪混迹其中,怕苏城有失。”
此刻,他没有退路。
“说起来也有道理。”虞知点头赞同。“不过,这牵扯到另一个问题了。”
“祖大人。”虞知轻轻拍了拍祖安邦的肩膀。
祖安邦瞬间颤抖了一下,立马回应道:“虞大人请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必紧张。不必紧张。”虞知扶起祖安邦,拿过尚方宝剑,说道,“苏城为何不让这些百姓入城?他们已经遭了山匪的劫掠,失去了家园,祖大人为政一方,难道就不管管?”
祖安邦为难道:“这...这...这也是为了防备山匪。我就怕山匪混入城中肆意破坏。”
真是合理的解释,将一切都推到了山匪的头上......虞知拉住祖安邦在遭难百姓中转悠着,一股股异样的味道涌入了祖安邦的鼻子。
吃不饱而又无处安身的百姓们身上早就污秽不堪,不知多久没洗过澡了。
虞知扶起一个个百姓,也不在乎他们身上的气味和污秽。
“山匪,又是山匪。看来这一群山匪真是罪大恶极。”虞知说道,“可山匪一日不除,祖大人你就眼看着这些百姓流离失所,饿死在城外吗?”
虞知的声音很冷,他握着祖安邦的手更加冰冷。
刺骨的寒意透过祖安邦的手臂,不断地涌入到他的身体中。
祖安邦是文人,未曾修行,那经得起虞知这样的手段。
“自然不是。虞大人恕罪,虞大人恕罪。此事...是下官疏忽。下官立刻着人安排这些百姓的生活。”
虞知笑着放开祖安邦,说道:“祖大人真是一位好官。待会儿,我写封奏折送回京都,定要在奏折中好好夸一夸祖大人。”
祖安邦哪能听不出什么好赖话,这时候在皇帝面前做显眼包,不是什么好事!
“虞大人说笑了。下官愚钝,全靠虞大人这点迷津。”
“哎,如祖大人这样聪明之人,来日必能在大楚朝堂上大放异彩。”
祖安邦已然受不了虞知的威压,告饶道:“虞大人,下官还要着手安排百姓们的饮食起居。这......”
“好好好,快去快去。这事要紧。”虞知催促道。
祖安邦立刻带着府衙的人朝着苏城里“逃离”。
游元矩从未跪得如此之久,可少年握着尚方宝剑,迟迟没有让他起身。
不仅是他,苏城军的将士们都还跪着。
“游将军!现在说说你的事。”虞知转眼看向游元矩,一股如惊涛骇浪的威压落在游元矩的肩头。
游元矩猛的抬头,盯着虞知,内心惊诧。
少年为何有开碑之上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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